錦繡宮內,奚夢兒一臉慵懶的斜倚在羅漢床上,床下是一個身穿宮服的婢子雙膝跪地,她正在小心翼翼的給奚夢兒的纖纖玉手塗抹蔻丹。
奚夢兒瞥了一眼跪在殿前的穆槿之。
穆槿之今日進宮,是來假意效忠奚夢兒的。是裴子衿將他帶到了錦繡宮,如今裴子衿正在宮外候著。
奚夢兒笑靨如花,“穆公子,你的來意本宮知道了,若你肯誠心誠意入了本宮麾下,本宮日後定不會虧待與你。”
穆槿之行了一禮,“多謝娘娘厚愛,草民既已效忠娘娘,日後定會為娘娘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奚夢兒滿意的抿唇一笑,“有穆公子這句話,本宮就放心了。”奚夢兒擺了擺手,“下去看看你那二十八萬穆家軍吧!”
穆槿之磕頭行禮,“草民謝娘娘恩典,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穆槿之語畢,他站起身,恭恭敬敬退下。
站在門外的裴子衿和宮音領著穆槿之出了錦繡宮後,帶著他穿過道道長廊和重重深幽小院後,來到一座廢棄已久的宮殿。
這宮殿年久失修,房屋殘破不堪,地麵建築上全是灰塵,牆角還有蜘蛛留下的蛛網。
宮中小院裡站了一人,此人身寬體胖,身材魁梧,臂膀粗壯,臉上堆滿橫肉,長的凶神惡煞。
但穆槿之一眼就認出了此人,他是肖逵,他曾跟著自己的父親穆振華征戰過半生。
“肖叔!”
肖逵是看著穆槿之從小長大的人,穆槿之尊敬他,所以才叫他一聲蕭叔。
“哎!”肖逵欣然答應,他此刻笑的滿臉橫肉亂顫,像個慈祥的父親。
肖逵是看著穆槿之從小長大的人,雖然他是穆振華的下屬,也把穆槿之當做小主子,但說句大逆不道之言,比起將穆槿之當主子,肖逵更把穆槿之當兒子看待。
畢竟肖逵還未成親,是無妻無子,無兒無女之人。在穆槿之很小的時候,他就喜歡叫肖逵肖叔叔,後來長大了就從肖叔叔改口肖叔。
小時候的穆槿之總喜歡跟著肖逵一起去塞外騎馬射箭,而肖逵也每次出去征戰時,都會給穆槿之帶各種新奇的小玩意回來逗穆槿之開心。
在穆槿之心裡,肖逵就相當於他的第二個父親。
穆槿之看著一身腱子肉的肖逵,他有些心酸,“肖叔,你受苦了!”
肖逵一臉無所謂的安慰道:“沒事沒事,想當年我們在外麵征戰時,那日子才過的叫苦不堪言呢。現在到了宮裡,除了規矩多了點,不自由外,其餘的像衣食住行啊,特彆是夥食,還都挺不錯的。”
對於肖逵來說,人活一生,什麼都帶不走,除了吃喝進腹中的食物和水,其餘的都不是自己的。
所以肖逵對吃喝很是看中,畢竟,民以食為天。
穆槿之抿唇輕聲問道:“肖叔,如今父親已經去世了,我對這朝堂也已失望透頂。所以,我想將你們解救出來,重回穆家,你們願意聽我調令嗎?”
肖逵聞言,他一臉不滿,“你這是什麼話,我穆家軍裡的每一個將士,生是穆家人,死是穆家鬼。現如今老將軍去世,他老膝下隻有你這一個獨子,我們不聽你的還能聽誰的?”
穆槿之本來還擔心自己年輕氣盛,二十八萬穆家軍會欺他年幼,不認他為主,但不曾想,穆家軍竟對穆家忠心至此,穆槿之心生感動,此刻隻覺一股暖流湧上心頭,讓他心裡瞬間暖意橫生。
穆槿之抱拳行禮,“謝謝肖叔!”
肖逵臉色突然嚴肅,他鄭重道:“以前在家,我就喜歡叫你小公子,後來你長大我就叫你公子,如今老將軍去世,而你也隻是一介白衣,你既沒有當官,那日後我便改口,叫你一聲少主,我做你下屬,一生效忠……”
“這不行!”穆槿之急忙打斷
肖逵輕笑一聲,聲音豪邁且粗獷,“這沒什麼不行,少主,你記住,穆家軍隻效於忠穆家人,除了穆家人外,誰都不配號令穆家軍。而如今老將軍過世,除非你解散穆家軍,否則,你就是穆家軍這一任的新主子……”肖逵一臉嚴肅認真的下跪行禮,“穆家軍將對您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對肖逵和穆家軍而言,穆振華是穆家軍和肖逵上一任的龍頭,龍頭帶領著龍身,才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若龍身沒有龍頭,那便是群龍無首,一盤散沙。
所以,當穆振華去世後,穆槿之將會是他們追逐的新龍頭。
穆槿之伸手去將肖逵扶起,穆槿之深知他們對穆家的忠心便也就不再推辭,他向肖逵重重行了一禮,“肖叔,謝謝你們。”
穆槿之對穆家軍的千言萬語,千恩萬謝,三言兩語道不儘,便都在這一禮中。
肖逵伸雙手去將穆槿之扶起,“少主,你可千萬彆這樣,否則,就是折煞我了。”
穆槿之知道時間有限,也就不在和肖逵客氣,他俯身與肖逵耳語,將自己假意效忠奚夢兒和自己忠於楚熙的事告訴了肖逵,他讓肖逵去轉達穆家軍,要他們陪自己做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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