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置信,顫顫巍巍道:“本官在哪?”
典史趁機在縣令耳邊小聲道:“馬車裡是欽差,大人要注意舉止。”
縣令腦子一嗡,那還管什麼欽差,下意識問道:“就這麼把本官抬過來了?”
典史道:“大人放心,您的威嚴深重,百姓們無人敢看。”
縣令麵色漲的極為難看,到現在為止,也沒人給他蓋上!
他的麵子裡子全都沒了!
一旁的縣丞:……
這時,馬車裡重新傳出了清冷的聲音:“有趣。”
儀仗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朝著縣城內前進,無人在意好不容易帶傷前來的縣令。
“欽差、欽差就可以這麼囂張?”
縣令瞪著眼睛。
縣丞恭敬道:“大人,那是自然,欽差是聖上的化身,見欽差如見聖上。”
縣令大吼:“還不快給我蓋上!”
縣丞聞言連忙讓捕快脫了外衣,卻被典史製止了:“不可,會影響大人的傷口愈合,不過可以四人一人牽著一角,虛虛蓋住。”
縣令:……
“那為何來的時候不這樣做?!”
典史聞言恍然,懊惱地歎了口氣:“當時怕欽差大人怪罪於您,急了些,壓根沒多想,大人,您不會怪小的吧?”
縣令:……
一行人追上欽差。
欽差儀仗沿著官道,一路前往官署。
不遠處傳來張狂的笑聲,以及百姓們的歡呼聲。
因著官道被堵,馬車停了下來。
“大人。”侍衛統領有些遲疑,“前麵有人在撒錢。”
林遇之睜開雙眸。
追上來的縣令見狀,知道自己的庫房又被偷了,怒喊道:“都給本官散了!誰敢撿,我看誰敢撿!”
燕岸撒完最後一錠銀子,收斂起唇邊放蕩不羈的笑容,看都沒看縣令,目光直接落在了馬車上。
“今日想叫眾人幫我做個見證。”
燕岸從房頂上飛下來,停在了馬車外十步之處。
他的臉上沒有了平日裡的吊兒郎當,反而變得異常認真。
百姓們似乎猜出他想做什麼,皆是不由自主的替他緊張起來。
聽說這欽差就是來查八年前的燕家慘案,隻是不知究竟願不願去徹查,也許隻是走個過場。
而燕岸從懷中掏出了一封被包裹好的血書,深吸一口氣後,對著馬車雙膝跪地,血書高舉過頭頂。
他朗聲道:“草民乃燕家獨子燕岸,今以血書一封,懇請欽差大人徹查八年前燕家大案。”
他在賭,賭馬車中是不與縣令同流合汙的好官。
他也在賭,賭馬車中真的是丞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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