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入住了二樓走廊儘頭的房間。
房間簡陋逼仄,除了一張窄小的單人床以外什麼都沒有,連張床頭櫃都沒有。
空氣裡還飄著一股不太好聞的氣味。
環境、設施、衛生全無。
走在後麵的陸西梟將房門給反鎖上。
說是鎖其實就是個插銷,插銷螺絲還鬆了,略微變形,就那麼鬆鬆地掛在門上。
溫黎:“衣服脫了,我看看你傷。”
陸西梟應了聲。
他先將身上的武器卸了下來,實在沒地方放隻能放到床尾,然後是最外層的戰術馬甲兼防彈衣,再是夾克,最裡麵是件黑色短袖,衣服實在臟,他便往地上扔。
溫黎趁這間隙問:“受的什麼傷?”
陸西梟:“中了槍,子彈挖出來了。”
他右肩做不了大動作,右手隻能配合左手,但他已經儘量快了。脫個衣服脫出了一腦門的汗,咬牙脫完,呼吸都粗重了。
“……好了。”
他整個右肩連帶半邊胸膛都被血染紅。
甚至因為肩膀的衣服被乾涸的血黏在了皮膚上,他剛剛都是撕下來的。
傷口上貼著的紗布被血浸透,因為一直在滲血,血漬一直沒乾,還能擰出血水來。
溫黎拿鑷子給他紗布取下來,看到他的傷口時,微不可察地輕蹙了下眉。
“誰給你這麼處理的?”
將刀麵烤燙貼在傷口處灼燒讓傷口快速結痂這樣的止血方式在這兒並不稀奇。
可陸西梟既不是雇傭兵更不是暴徒。
就算是雇傭兵和暴徒,也隻會在情況緊急,沒辦法的時候才這麼處理。
陸西梟:“我自己。”
溫黎看他一眼。
大概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處理了。
溫黎沒接他話茬,跟他說:“傷口有點嚴重,等我給你清理和止血完,你就離開這兒去醫院處理,避免傷口發炎感染。”
陸西梟:“你答應讓我跟著你的。”
溫黎:“隨你,胳膊廢了不關我事。”
“那、你什麼時候回金洲?”
“一兩天內回不去。”
溫黎給他注射了一支麻醉劑。
等起效後,開始給他清理傷口。
陸西梟坐在床邊,溫黎站他身前,彎腰低頭忙著,陸西梟微側著頭,看著近前溫黎的臉,心中思緒萬千,眉頭跟著蹙起。
察覺到他目光的溫黎看他一眼,和他對視上,見他嘴角微微上揚,分明在笑,可眼裡又是自責和虧欠,各種情緒交雜著。
隻一下溫黎便收回了目光。
緊接著聽到他說:“黎黎,對不起。”
他忍不住又跟她道歉。
溫黎唇瓣微動了下,但最後也沒說什麼。
過了會兒,被他盯得實在不自在的溫黎有點忍無可忍地說:“把眼睛閉上。”
她幾乎強硬的語氣。
陸西梟小心翼翼問:“可以不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