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南暝央的腳步都未作停留。
南修望著那遠去的身影,眼中的淚光模糊了視線。
他隱約看見,那堅定而孤寂的背影下。
是他錯過的二十一年。
他的兒子已經長大了,不需要他的關心。
更不需要他的後悔。
他抱著兮妃的靈位,喃喃自語,
“兮兒,朕……彆無選擇!”
張德義站在殿外,看著南暝央從裡麵走出來。
聽著南修的懺悔,默默替他關上了殿門。
帝王的悔恨。
帝王的無奈。
帝王的束縛。
隻能藏於這小小的宮殿,
不能為外人所知。
趙暮鳶見南暝央從兮悅殿中,一步一步地走出來。
他完全沒有大仇得報,沉冤昭雪的喜悅,而是身體僵硬。
每走一步,都像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人。
她上前一步扶住他,
“王爺,你還好嗎?”
聽到她的聲音,南暝央才好像回過神一般。
“鳶兒……你說母妃死前,恨過他嗎?”
趙暮鳶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時的兮妃,剛九死一生,為愛人生下孩子,卻被他親自下令賜死。
她死前該有多絕望。
“王爺,我不知道兮妃恨不恨他。”
“但我知道,她一定希望你,隨心而活。”
“你可以選擇仇恨,也可以選擇原諒。”
“全憑王爺心意。”
南暝央回頭望向荒涼的兮悅殿,清澈冷冽的雙眸微動。
“皇後還活著,她的父親,兒子都還活著。”
“我原諒不了。”
趙暮鳶耳力驚人,他們剛才在殿內的對話,她自然全聽見了。
“王爺,皇後那裡,你若是想親自動手,我可以去和外公說。”
“他會理解的。”
南暝央搖了搖頭,
“鳶兒,外公他們等了一輩子,皇後就交給他吧。”
“至於我,屠了韓相府,毀了太子,夠了……”
趙暮鳶哪裡會不知道,他這是顧念秦家軍心中的執念罷了。
忽地,南暝央支支吾吾開口,“鳶兒,蔡統領那邊……你能否……”
“我答應你。”趙暮鳶打斷了他的話。
“他的毒雖解了,但壞了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