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願意帶上我就行,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南暝央這番雲淡風輕的話語,讓趙暮鳶的心情瞬間變得異常複雜起來,她怎麼忘了,
聰慧過人的他,一直對自己的心思洞若觀火,所有的事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她遲疑著開口問:“暝央,你當真能夠舍棄這裡的一切嗎?”
“你在睿京已經生活多年,而且,還有陛下你們之間”
說到此處,趙暮鳶不禁停下了話語,沒有再說出接下來的話。
他們父子之間的糾葛,她不想說太多。
南暝央微微仰頭,目光凝視著窗外的樹木,眼神溫柔卻又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哀傷,
“鳶兒,我的性子向來冷淡,在這睿京沒有朋友。”
“至於陛下,儘管從血緣關係上來說,我們的確是父子。”
“然而每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的腦海裡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母妃的慘死。”
“雖然我從未見過她,但我能想象到她死前的絕望與心寒。”
“還有我自小在冷宮中所遭受的種種苦難與折磨,以及在西境戰場上麵對的一次次生死攸關的險境。”
說到這裡,他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凸起。
稍稍平複了一下情緒後,才繼續道:
“對他,我無法產生絲毫的親近之感。”
“不怨不恨,已是我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了。”
“所謂的父子親情,於我而言,大可不必。”
說完這些,他長長地歎了口氣,如釋重負般放鬆了緊繃的身體。
然後,他再次將視線轉向趙暮鳶,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接下來的日子,我有你,還有琦兒,便足夠了。”
說完,他嘴角微微上揚,戲謔了一句,
“我相信堂堂薑胤南鳶王,定會好好善待我這個小小侍衛的。”
他的語氣聽起來輕鬆隨意至極,但其中蘊含的深意卻猶如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了趙暮鳶的心間,令她的心弦瞬間緊繃起來。
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才能毅然決然地舍棄那近在咫尺、觸手可及的皇位?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過了許久,趙暮鳶長長歎息了一聲。
她深知南暝央的決定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無論如何苦口婆心地勸說也是徒勞無功。
無奈之下,她隻能將心中最深層的疑問吐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