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感覺,哪怕外公和那一隊小鬼子騎兵還隔著好幾裡路,隻是在月光下看到對方模糊身影的第一眼,心中就已認定了這個想法。
在玄學上,這叫做感應,也叫做氣機牽引。
這個聽起來有些玄乎,說白了就是萬事萬物之間的關聯。
小到一件事情的成敗,中到一個人的命運,大到一個國家的國運,天下的風雲變幻,都是由氣機所牽引,所推動的。
占卜的本質,就是用手段捕捉這一縷氣機牽引,從而得到具象化的結果。
隻不過,正常情況下的氣機牽引都很模糊,人很難感應到,隻會表現出莫名的心神不寧等狀態。
像外公這樣,看到對方就明白了利害關係,雖然有他命格特殊,靈覺敏銳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這件事情因果牽扯太大,氣機強烈到了能讓他直接感應到。
當然,這是外公後來才想明白的,當時外公看到那些小鬼子騎兵,感應到他們是衝自己來的,唯一的反應就是恐懼,驚慌。
前麵逃命的一家人聽到了馬蹄聲,也紛紛回頭張望,在看到騎兵中間那個身穿寬白色袍子,頭戴黑色高帽的身影之後,頓時陷入了慌亂之中。
“那是無常來索命了嗎?咱們是不是遇到鬼了?”
“胡扯,那怎麼可能是無常?!無常是咱們華夏的地府正神,怎麼也不可能幫著小鬼子,肯定不是的。”
“可除了無常,什麼人會戴這種尖尖的高帽?”
“那誰知道,東洋鬼子本來就不是東西,胡亂打扮多正常。”
“說什麼說?!還不快跑,這個時候還有心思管這些?!”
……
一眾人在夜色中,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逃命,可兩條腿哪裡跑得過四條腿的畜生?
隨著時間推移,馬蹄聲越來越近,一家人跑的氣喘籲籲,眼看著就要跑不動了。
外公也已經到了極限,腋下的枝杈拐杖早已把他的皮膚磨破,鮮血淋漓,火辣辣的疼,導致他跟眾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外公心裡清楚,這樣跑下去不是辦法,照這個速度,他們被鬼子追上隻是時間問題。
他唯一想不通的就是:這幫小鬼子為什麼大半夜的來抓他?他又不是士兵,跟這些小鬼子素未謀麵,根本扯不上半毛錢關係……
不對!有關係的!
那死去的鬼子軍官,還有其餘的六個鬼子士兵,可都是因為他肩頭上的這女屍腦袋而死的。
一瞬間,外公明白了過來:這些小鬼子騎兵的確是衝著自己來的,其中那個打扮怪異的家夥,肯定是個懂玄門術數的人。
想明白這個,外公心中更加絕望了:師父一家是靠著占卜一路躲藏,才平安的活到現在。
現在遇到了小鬼子中也有懂得這種本事的人,那他們這些人還怎麼逃?對方一定能有辦法找到他們。
不是他不相信師父的占卜本事,是在這種敵強我弱的形勢下,哪怕隻是再微小的失誤,也會讓所有人丟了性命。
想到這裡,外公心急如焚,他想停下來,轉個方向,把那些小鬼子引開,讓師父一家平安活下去。
可是現在哪裡還有時間讓他做到這一點?
就算他現在臨時轉向,這些小鬼子的騎兵肯定也已經注意到了師父他們一家。
這些東洋鬼子可是沒有任何人性的,他們會以屠殺中國人為樂,隻要被他們看到,就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就在這時,外公的耳邊傳來了一道艱澀的女聲:“北……往北走……可以逃命……”
外公不由得一愣,轉過頭,看到自己右肩上,那個女屍腦袋不知什麼時候又冒了出來,正流淌著血淚,艱難的開口對他說話。
他轉過頭,鬼子騎兵已經離他們隻有大概一裡地的距離了,他咬了咬牙,決定相信肩頭的女屍腦袋。
畢竟這厲鬼已經救了他好幾次了,真要是想害他,也不差這一次。
外公抬頭看了一眼北極星,辨彆了方向之後,壓低了聲音,衝著師父一家喊道:“師父,跟我走。”
師父先是一愣,隨即叫住了自己家人,跟著外公朝著北邊飛奔而去。
跑出去大概有二十多米的距離,一個土坑突兀的出現在了眾人麵前,裡麵雜草叢生。
到了這時,要是還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外公率先坐在土坑邊滑了下去,進入裡麵後,立馬就趴了下來,屏住呼吸。
其餘人也跟著一個個滑了下來,趴在了土坑底部,大氣都不敢出,不敢發出半點聲響,等待著命運的判決。
馬蹄聲越來越近,隨後就在附近停了下來,外公他們甚至能聽到戰馬粗重的喘氣聲和打響鼻的聲音。
接著,小鬼子那嘰裡咕嚕的鬼話響起,外公他們聽不懂日語,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生怕這些鬼子下一刻會來到土坑旁邊,把他們給抓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陰柔尖銳的聲音響起,外公哪怕沒有看到上麵的情形,心中卻已認定,這陰柔的聲音就是那個身穿怪異長袍的家夥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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