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剛上高一,臉上還帶著稚氣,卻已經長得亭亭玉立,十足的一個美人坯子。
她此刻哭得梨花帶雨,衣服上冰冷的河水都已散去,可身上依舊纏繞著濃鬱的執念和怨氣。
引魂燈的溫暖隻能幫她驅散身上冰冷刺骨的河水,並不能幫她解開身上的執念和怨氣,這些執念和怨氣要等她了結因果,才能徹底消散,順利上路。
至於如何了結因果,自然要讓凶手受到懲罰,讓他不能逍遙法外。
過了很久之後,小姑娘終於停止了哭泣,抬頭看向我:“先生,謝謝您,我已經好久沒有感受過溫暖了。”
她死後被冰封在冬日的河水之中,雖然後來父母將她的屍體找到安葬,可她的靈魂被困在了河灣裡的那棵老柳樹中,一直不曾脫身,困在潮濕的環境之中,自然是寒冷痛苦。
“職責所在,不必客氣。”我倒了一杯熱茶推了過去,花花也跳入了她的懷中,用腦袋蹭著她,安撫著她。
所有的女人對貓咪這種可愛的動物都是沒有抵抗力的,這小姑娘也不例外,抱著花花,開心的在花花的身上撫摸起來。
我也不開口催促,等她跟花花玩耍了好久,又看著她喝下剛才那杯熱茶,這才開口道:“感覺如何?如果可以,咱們好好聊聊。”
“先生請說。”
“你也知道,這樣一直逗留人間並不好,你現在躲在那老柳樹的樹樁裡,可它已經快爛光了,再過幾年,等它徹底消失,你就會無處可去,也許會魂飛魄散,不如現在就了卻因果,我送你上路去。”
“了卻因果?怎麼了卻因果?”
“那凶手害了你,你想不想讓他受到懲罰?”
“想!”小姑娘下意識的開口回答道,不過很快又猶豫著搖了搖頭:“不……我不認識他,我不知道他是誰……”
我在心中暗歎了一口氣:果然跟我猜測的一樣。
“真的不認識嗎?”
“不認識。”小姑娘搖頭道。
“既然不認識,你為什麼會跟他走?還去了不是自家村子所在的方向,去了那麼偏僻的地方?你一定認識他的。”我冷冷的說道。
小姑娘先是一愣,隨即雙手捂著耳朵,閉上眼睛搖頭道:“不,我不認識他,我不記得當時的情況了,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她的情緒很激動,花花趕忙叫了起來,蹲在她的雙腿上,抬頭在她的身上蹭了起來,她這才放下了捂著耳朵的雙手,臉色稍微好了一點,再次抱住了花花,低聲道:“小貓咪,我好喜歡你啊,人真的太壞了,還是貓咪最可愛。”
我隻當沒聽到她的話,繼續問道:“真的不記得了?”
“真不記得了。”小姑娘點頭道。
“既然你不記得了,那我能不能去看一看你當初的記憶,幫你找到那個凶手?”我說著,掏出了毛筆。
小姑娘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道:“好。”
我心中不由一動,有了大致的猜測:這小姑娘並不是在撒謊,而是真的因為太過痛苦,下意識的把對那個人的記憶給抹除了,所以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或者說,她不願意回想起對方的身份,因為那會讓她痛苦得精神崩潰。
我拿起毛筆,蘸上燈油,在她的額頭上寫下咒文,接著閉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