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孟子之一拍手,“如此甚好!”
上官清流亦覺可行,卻轉而猶豫,“鳴兒醫術不差,此法可行?”
靳伯微微一笑,“隻需令她聞些氣味反胃惡心即可,屆時少主稍加暗示便可成。”
“好,就按靳伯所言!煩請您準備。子之,切不可外泄。”
“大哥安心便是。”
他三人私下商定此計,卻不曾想將我置於何等布局之中。此亦為日後多重變故之引。如此道之不同,怎可相謀相伴!
大都尉的師傅來營地已有幾日,他的藥亦醫好了蘭鮮的手傷,卻並未探得到我的任何消息。
“鮮兒,”老者放下手中的書簡,看著進大帳的大都尉,“可是有事需為師幫襯?”見他麵露難色,便出口詢問。
大都尉忙擺手,“並非,隻是,徒兒無能,仍未探得那少年的行蹤與消息。”
老者一笑,“卻是因此,豈可怪你,他於關內,現如今兩軍對戰,你怎能獲知。對了,怎不見探馬回報?亦不見你備戰攻城?”
“師傅安心,徒兒自有良策,可不戰而屈人之兵。師傅靜候便可,不過十日,那玉門關必是一座死城。”大都尉此時雙眼寒光顯露。
老者微皺眉,“哦?不知是何良策竟有如此效能?為師也願一聞。”
大都尉卻是一笑,“師傅,莫怪徒兒隱瞞,隻是單於密函於我,不到時辰實不便相告,望師傅原諒。”
“既如此,罷了。你的手傷已無礙,明日為師便返回了,免得在此擾了你的攻城大計。”
“師傅哪裡話!豈非羞煞徒兒?徒兒還想城破之時請師傅於城頭觀景呢。”大都尉忙惶恐不安地解釋。
老者一揚手,“鮮兒,你有此心便可。但為師尚需提醒與你,”壓低聲音“你本為中原之人,為師教你行兵布陣之法、攻城掠地之策,且為你尋得匈奴貴姓立身,本是為你有朝一日能天下揚名,而非這無儘殺戮。”
大都尉心裡一轉,即刻出言,“師傅放心!徒兒謹記師傅之命,不敢枉殺無辜。然戰場之上,一將功成萬骨枯,傷及性命勢必難免,徒兒也不得已。”言罷更顯出憂傷之情。
“辛苦你了!”老者抬手壓在他肩上,“為師能助你的,也需你得了玉門關之後,若是進攻大漢,師傅備下一份意料未及的大禮於你!定能助你一臂之力,即便不可勝於大漢,卻也能獨霸一方而非再臣居於他人下。”
“謝過師傅!”
我返回小院後,整日除了練劍就是研習醫術,疏忽了駝駝,亦是為那日它親近上官清流的“懲戒”。它亦是自知,便不吵不鬨安靜地隨在我左右,反是令我不甚自在。
“駝駝,”我收了劍入鞘,“我有些乏了,今晚月色不差,不如我吹簫與你聽可好?”我試著緩和與駝駝的僵局,它自是歡喜不已,屁顛顛地將那支玉簫取來與我。
席地坐於湖邊的柔軟沙地上,我慢慢吹起了簫,悠揚婉轉令人心境安逸閒適,駝駝更是趴臥於我身側,享受得很。
一曲終了,我便倚靠著它躺於地上,“駝駝,你說咱們這整日算不算得罔度光陰啊?”望著小院和月亮,我突然覺得如此了了餘生甚是無趣。“蒙將軍與大秦皆為塵為土,若是大漢不知此處,我守著又有何意?”經過前幾日親身赴戰,我突然有些茫然,此處幽匿隱蔽,襲敵自是出其不意,然自書簡來看,大漢確已無人知曉此處,亦不會遣人來訪,豈不是白白妄負我執念於此?
駝駝蹭了蹭我的頭,似是告知我它在洗耳恭聽。我反手摸了摸它,繼續道,“你說若是我將小院的秘密告知龍泉,是否能助大漢一臂之力?可,我卻不願如上官清流那般回歸廟堂,願仍留於此處,有戰事便衝鋒陷陣沙場建功,可好?”其實我是自上了一次戰場便來了興致,不知為何,就如同初見龍泉一般,對於人人敬畏的血光之地我竟迷戀不舍,仿佛千世百代生長於其間,立足其中便是精神百倍、血脈舒張,似是自己本就該歸屬疆場。
駝駝僅是發出陣陣低鳴。“是吧,你是讚同的?好,我便尋個良機去與他講清楚。”卻一轉念,“上官清流又該如何應對呢?哎。”
轉日一早,我便與駝駝出發再去市集,是該取回我定製的護具了。
待掌櫃遞過護具,我甚是喜愛,卻將一切掩藏於麵紗之下。是了,我該是改改自己莽撞的性子,故而時刻提醒自己不得莽言任行。
出了鋪子未走幾步,便從一個門內傳來一位婦人的斷腸高喝之聲。“恩公!我兒一去數年,可尚康泰?”
“夫人放心便是,源兒一切都好,隻是事務繁忙無暇顧及,故而今日我特意來報聲平安。”
後者的聲音似是一位功力不凡的長者,卻令我倍感熟悉,而一時想不起何處聽過。好奇心使然,我便悄悄貼近院門偷聽。
“欸,你這婦道人家,恩公遠途而來,還不快去備下酒菜款待。”另一位年長男子帶著些許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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