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不會放其逃離,便欲追去,卻被龍泉一把拉住,“不如賢弟先行回城。”
上官清流亦上前,“兩位賢弟均需返回。龍賢弟有軍務在身,不便離開。”
呂先已下馬靠近龍泉,低聲耳語道,“少將軍,此戰勝負已分,須知窮寇莫追,且此人深不可測。”
我一語未發,直接點足起身而走,顧不得身後眾人的呼喚。並非僅為擒拿大都尉,卻是那老者,其聲音耳熟的很,似是於何處所聞,恍惚似是那條街巷之內。
上官清流即隨我而來,孟子之緊隨其後。龍泉亦是縱身而起,卻不忘叮囑呂先收兵掃尾。
呂先雖不情願,卻也明白不能放虎歸山,便指掌眾軍押回俘虜、清掃戰場。
我心急如焚,緊跟住老者其後,身側上官清流與龍泉便是隨之左右,孟子之略遜一籌。
至我等追了近半個時辰,老者方停下腳步,落於一處潭水之畔。放下蘭鮮,氣息平穩,含笑轉身對我等道,“幾位公子好功夫!真乃後生可畏啊,哈哈哈哈。”
我們四人先後落地,上官清流見快步上前便是一禮,“不知老先生尊姓高明?先行謝過未傷及舍弟之情,卻不該與此等心機惡毒之人為伍。”
“哦?我愛徒如何心機惡毒卻未得見,老夫隻看到你們以眾欺少,且仗其內功不足戲弄耍玩!”老者口氣硬朗,內力渾厚,所出之聲皆具震懾。
我輕搖頭,執劍邁步上前,“不知老先生為何未及傷我,顧名卻並不感激。”上官清流欲擋下我卻為時已晚,我話已出口。
“顧名?”老者細細打量與我,側頭看向蘭鮮,“這便是傷了你手之人吧?”,旋即又轉向我,“敢問小公子可是真名?”
“放肆!”孟子之忙橫長槍將我擋於身後。
我一笑,抬手撥開他的槍,“名字而已,無礙真假,人確是真。老先生可會實名相告?”
“哈哈哈”老者捋了捋長須,“老朽無名無姓一山野閒翁而已,若是不棄,可喚我一聲‘姬伯’。”
此語一出四下皆驚。
須知姬姓乃大周國姓!雖經秦至今大漢,卻是並未被遺忘,且大周後裔自落寞各諸侯之後,便藏蹤匿跡不問世事,鮮少示於人前。如今這老翁淡然告知,必是有所依仗。
龍泉微愣之後便重禮相拜,一揖至地,“不知尊駕可與大周有關?”
姬伯看了看他,仰麵一笑,“哈哈哈,年輕人,你這拜的是大周還是老夫啊?”
“大周開國,伐紂滅商,為的是解天下蒼生之苦,晚輩自是拜得。老先生雖是救下惡人,卻未傷及無辜,龍泉亦是拜得!”
眾人皆是讚歎龍泉的回應,老者亦然,含笑抬了抬手,“不錯,大漢之將果有風姿。龍少將軍及眾位勿要誤會,老夫不過是尊仰先賢,故而冠之以姓,並無關聯。”
上官清流卻不以為然,施禮笑道,“且不論老先生所言,隻是如今匈奴冒天下之大不韙連年興兵侵擾,使得邊關不寧、百姓不安,老先生又何必助之?”
“公子此言差矣,老夫不過是為救愛徒,至於爾等國事,並不想參與之內擾了清修。”
“哦?果真如此?”我冷笑一聲,“那敢問為何身為中原之人收得匈奴人為徒?”我此時已確定此人便是自是那內巷之中被稱為“恩公”之人,那麼這大都尉是否亦為漢人呢?卻並未明言。
老者與蘭鮮並未料得我會如此言說,皆是一愣,卻又轉瞬即逝。“不過機緣罷了。況這收徒怎會有所挑剔。不知顧公子師承何人啊?”老者緊盯著我,似是欲看出什麼,使得龍泉暗暗握緊腰刀,上官清流亦是蹙眉。
“哈哈哈,若是老先生欲傷我,方才必是不會手下留情。隻是顧名不解,此人”我一指大都尉,“詭計多端,欲用疫症使全城染病便於借以攻克玉門關,兩軍之戰、各為其主,卻不該殃及無辜百姓,如此歹毒用心,不知姬伯可知?可會相互?亦或繼續將其救下?”
大都尉瞬間擰眉,“師傅勿聽豎子之言。實乃他們對外稱瘟疫盛行,徒兒一時善念恐殃及我草原勇士方退兵暫避,卻不承想竟是漢軍計謀,誘我攻城。”
老者依舊手捋須髯,卻笑而不語,僅用側目掃了一眼蘭鮮。
“嗬!奸險小人!”我抽出軟劍,直指蘭鮮。老者卻單手將其護於身後,另一隻手卻掌心向前。
“姬伯這是要助紂為虐?”我抖擻精神,運全身內力貫通筋脈,血雨腥風則是隨我運氣之時發出悅耳蜂鳴之音。
“小公子想跟老夫一較高下?”
“鳴兒不可!”
“賢弟不可!”
幾個聲音同時響起,卻擋不住我泛起的滾滾殺意。頓時我周身氣流湧動,而軟劍更是隨之微顫、鳴響不已。
龍泉與上官清流欲上前攔下我,卻被勁力所阻。我亦不明自己何時能如此強勁。
“血雨腥風?”老者片刻便尋出根源,隨即抬手運氣,向我慢慢推送一股清風。我並未刻意相抗,頓覺清風徐徐,壓製了狂躁之氣,而人亦冷靜一些,劍風亦減緩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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