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卻陡然失笑,“今日暫且放過爾等小輩,待改日老夫再親自討教!”言罷,拉著蘭鮮縱身躍起,單掌推向水麵,瞬間便飛珠濺玉,我四人不得不持兵器擋下撲麵而來似暗器一般的水滴,待再尋其蹤跡時,已是飄杳無痕。
“此人非同尋常,若是任其離開恐後患無窮!”我焦急地辨識方向,想要尋得一些蹤跡。
上官清流近前安撫道,“鳴兒休要焦急,老將軍已命李將軍和三弟同往其居處尋訪,定不會有失。”
“他二人可會遇險?”孟子之一旁插言。
“該是不會,”龍泉收了腰刀,卻捂住了腰上的傷處,“李將軍為人沉穩,無把握必不會輕易露麵。”
“止靜亦是,且已再三叮嚀,僅是確認下處即可,無需對麵。”
我卻未理會,忙抬手搭上龍泉的手腕,“你可是傷處有異?”深吸一口氣,便凝神把脈。
“龍賢弟?”上官清流亦看到。
“無事,許是方才運功久了,有些不適。”
我亦吐氣放手,“虧虛而已。回去需好生將養,且需食療進補。”
龍泉笑意滿麵拉住我,“好啊,此事便交與賢弟了。此戰大勝,略可緩口氣了,賢弟定要多住幾日!”
“師傅!”蘭鮮被老者放下之後,便覺其臉色異常。
“噗,”老者未及回應,便噴出一口鮮血。
“師傅!您可安好?都怪徒兒無能連累您老人家顛簸出手。”此時的大都尉早已沒了高傲之氣,扶住老者滿是焦慮之情。
姬伯抬手擦了擦嘴角,笑道,“鮮兒勿要擔憂,為師無礙,隻是方才欲催動那血雨腥風卻被其反傷。不愧為上古神器,卻是厲害。”
“徒兒不明。”
“嗬嗬,日後你便會知曉。隻是不知她是如何得到那柄劍的。罷了,鮮兒,此戰大敗,你如何對匈奴單於交待?”
大都尉雙眼放出寒光,“師傅,此戰雖是徒兒輕敵,卻與那左右賢王暗中通敵分不開,徒兒需尋得幾名下屬返回匈奴向單於言明。”
“你心中有數便可。隻是為師需靜養數日調息養傷,不如你隨我去往樓蘭暫且一避。”
“徒兒謹遵師訓。”
待我等返回玉門關前,大漢兵卒仍在處理戰場——有可救治的便抬回城內;已故的,若是有親眷則允其帶走,無有的便就近掩埋於城外。望著那十數萬人拚殺過的戰場,我恍惚有一絲熟悉之感,似是夢中見過,皚皚白骨、血流成河、屍身累加。心中一陣歎息,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大好年紀的兒郎,便如此血染黃沙、埋骨他鄉!耳際不斷傳來同袍的歎惋之聲以及家眷的哀嚎痛哭之音。
“可歎年年戰火,終是逝者無辜。”龍泉緩步行至兵卒身旁,並未理會拜見之聲,僅是雙手捧起沙土,往每個墳堆上添上一把以儘哀思。
“少將軍,老將軍有命,您返回即刻去中堂。”一名小卒稟報。
“知曉了。”龍泉雖應承,卻未停下動作,令四下兵將皆欣慰。
孟子之靠近上官清流,低語道,“大哥,現下回城,需送大嫂回山中較為穩妥。”
上官清流見我一直錯愣出神,誤以為我經不得如此慘烈景象,抬手捂上我的雙眼,柔聲道,“鳴兒莫看了。我命人送你回山寨可好?”
我拉下他的手,“無妨,我非受驚嚇,僅是傷懷罷了。”
龍泉轉身,“上官兄與賢弟隨我一同去見舅父吧,此戰之功定不會虧損了兩位。”
進了中堂,已是一派熱騰喧鬨的場麵,各位將領均麵露喜色。屋內與城下猶如截然相反之象。
“少將軍回來了!”有人於門外便大聲招呼,使得我們即刻成為關注之心。
上官清流與龍泉笑意盈盈地與眾人寒暄,而我卻垂頭不語落於最後。
老將軍自是歡喜大戰得勝,滿臉笑容,“泉兒,上官公子,顧公子,快請坐,老夫已具表上奏,不日便會迎來朝廷封賞。”
上官清流自是謝過,卻見我仍是無喜之態,便暗中提醒。
老將軍亦是看出,“顧公子可是有傷在身?”
“並未!”上官清流忙應道,“鳴兒未經戰場,恐有不適。莫不如我送她回去。”
“欸,”龍泉攔下,“我與顧賢弟一直未得空暢談,此番大勝,便可暫緩些時日,定不能再錯過了。”
孟子之麵色一灰,“少將軍見諒,我家,顧公子需先得靳伯詳查一番才好。”
老將軍自是心領神會其意,龍泉卻皺眉,再欲阻攔卻被老將軍攔下,“泉兒,孟公子所言甚至,顧公子年紀尚淺,且未經大戰,查看一番實為妥當。”
“我並無大礙。”我不明其理,自是聽不懂的。
“鳴兒,方才那姬伯的內力不知是否傷及你,故而令靳伯一看亦是令我等安心。”上官清流和顏柔聲,甚是親昵。
我卻實不喜那未蓋黃土之人身後之事未了,現下卻如此歡慶的場麵,便起身拱手告退。
尋了沐浴的由頭遣開旁人,完畢後便去尋駝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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