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得此言我即刻飛身而去,卻未見孟子之。
“靳伯,如何?可是解藥有異?”
我推門而入時,靳伯正全力救治那腿傷之人,卻見得其七竅流血、全身抽搐,不待靳伯回應便不再掙紮。
靳伯隨之停下行針之手,轉頭向我方應道,“那解藥亦為毒藥。”
我急觀向另一人,卻見他似是沉睡之態,毫無反應,“這?”
“此人不知為何竟並未中毒。”
聞靳伯之言,我抬手為其把脈,卻驚覺其運行之內力乎強乎弱,一時之間確無性命之憂,僅是,“如此似是陷於夢境不可複醒?”
“若將其喚醒亦無不可,”靳伯微蹙眉,已踱步上前,再度診脈,“現下不過是毒性相互壓製,然若是一強一弱或可蘇醒。便要看姑娘如何決策。”
“自是須留得性命。”
靳伯卻搖搖頭,“如此並不可長久,此人現下全仗多股內力相抗,若是兩毒再次混為一處,便不知又將如何。”
我明了靳伯之意,亦確是如此。“既如此,那便有勞靳伯施針將其強行喚醒片刻,生死便憑其自擇吧。”
靳伯不再多言,便開始施針相救,我命人將阿大等人帶至此處。不久,孟子之亦是帶人返回,不過是再抬了三具屍身。
“便是他等。”阿大等人辨認後認出屍身即為剩餘之人。
“爾等見了,若是染毒,即便將解藥服下亦逃不過一死,如此便知下令之人並未欲留爾等之命。恐便是全身而回亦是難逃此難。”我盯著阿大幾人直言之。
他等亦是心知肚明,無不麵如死灰、無望悵然。尚未開口,卻是那被靳伯施救之人蘇醒過來。
“醒了,”靳伯即刻喚得我與孟子之近前。
隻見那人徐徐啟開雙目,帶一絲警惕之色環顧左右,瞬間便是將目光落於地上那其餘四人屍身上,竟霎時熱淚滾落,“嘉仲兄、紹嚴賢弟!”
“前輩,現下可清醒?”孟子之聞其言即刻擰眉,探身開口相詢。
“嗚,真真此仇不報枉為人啊!”那人頓足捶胸嚎啕不已,不多時便是口噴鮮血氣息微弱。
“前輩!”我抬手點住他肩部大穴,靳伯亦是飛針施救。
此人微微擺擺手,勉強支撐起身,抓緊我左腕,低低出聲道,“我乃,玉峰派,掌門,”
“前輩是江湖稱為雪崖劍痕的駱掌門?”孟子之大吃一驚。
老人微微點頭,“他們,”微顫一指,“分是鏡湖、祁連、蜀中與冷塞的掌門人。我等皆是被一自稱姬伯之人相邀至樓蘭國,卻不想竟是陷阱,他令人將我等灌下毒藥,受其操控,將我等內功相互傳送至各自體內,使得我等神智不清、走火入魔。後便是用藥調治,內力便再度被其灌輸他人體內。直至數日前,最後一人吸走我等內力,我等便是行將就木,然其恐引得我等弟子覓之以尋仇,竟是將我等毒殺再丟棄至漢境之內,欲將禍水東引。”
“嘶,”如此驚人之事竟出自姬伯!我一時怒不可遏,雙手扶住老者孱弱之軀,“前輩安心,晚輩雖是不才,卻與那姬伯亦是有國仇於身,日後必定為前輩報此大仇!現下前輩須好生養神養傷方為尚選。”
“姑娘可是昨日使劍之人?”老者一語便道破我身份,見我點頭應是,便繼續開口道,“老夫已是時日無多,我自知血脈逆行,不過是因多種毒藥互相壓製方得此喘息之機。”
“怎會唯前輩尚清醒?”孟子之終是問出心之所惑。
“許是我為最終運輸內力之人,他幾人便是依次將自身內力相傳與前人,我身後便是紹嚴賢弟,”說至此便示意為方才雙腿中毒之人,“故而內力與我體內為我五人最盛,然我傳於旁人後,便是須依得姬伯手下掌控時長,亦是因此我尚可存活久些。”
聞至此時,我已氣衝頭頂,周身內力不自覺便運轉而起,然血雨腥風便在身側,似是有所感知,竟微微顫動,霎時便令房內氣流湧動。
靳伯即刻覺察,忙出聲喝止,“少夫人且靜心止怒!”
老者卻雙目放光,再度抓緊我,“姑娘之劍竟是血雨腥風?且劍氣可隨之變化,難不成為戰神之後?”
我亦是覺出異樣,於靳伯出聲之時便調息運功,將戾氣壓製,吐出一口氣息之後方回應,“劍確為血雨腥風,然我不知家族先人為何。”
“血雨腥風乃是聖物,僅能與其主相互感知,故此絕無差池!難怪回思昨日姑娘劍法非同一般,如此老夫等人之仇可得報!此乃天意,天意啊!咳咳咳。”因過於激動,老者再度噴出鮮血,靳伯欲施針,卻被其攔下。“務須費神,老夫心願已了,便再無所牽掛。”卻強露笑意,“姑娘,隻是我剩餘內力便權當謝禮贈與姑娘,雖知於姑娘無足輕重,卻望笑納,亦必是他等心願,姑娘切勿推脫。”
靳伯急忙攔下,“不可,若是少夫人有異豈非大難!”
駱掌門壓壓雙手,聲音愈發微弱,“休要擔憂,可備下藥物,”隨之便說出一副藥方,卻是費了極大氣力,稍稍緩了緩方繼續道,“我雖未嘗,卻是依著那姬伯令人為受功者備下藥湯之氣味所得,必不會錯,每每為人傳送內功,便是先令其服下湯藥方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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