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及蕊統領七轉八拐遠離了府宅,遠遠望得已是路人模樣的羽默朝自己不經意點了點頭,方入了一處宅院之內,未及兩柱香便自後門換了裝束奔至官驛。
“這邊。”羽默再度戴了遮麵候於窗外,低聲喚了一聲便將蕊統領引至一處,“現下房中有名侍從,但已是沉醉不醒。”
蕊統領聞言蹙眉,“沉醉?”
羽默並未再出聲,而是抬首推開窗欞,那滿室的酒氣便撲麵而來,險些將二人嗆倒。
“怎的如此濃重酒氣?”蕊統領微微掩了掩口鼻便再不遲疑,翻窗而入。
羽默悄無聲息重又關了窗,守於房外。
此時早已入夜,房中卻並未見燭火,蕊統領不得不立於窗旁稍稍滯了滯以適應房中伸手不見五指之暗。
不過幾息之時,遂見得案幾處對端兩人皆是伏於其上,餘下的滿地、滿幾皆是空了的酒壇,有立有倒,混亂不堪。
蕊統領確認了哪邊為侍從後便抬手點下了其睡穴,使其不得佯裝假寐。
轉而扶其柳如楊,輕喚道,“揚哥哥,揚哥哥。”
柳如楊並未轉醒,不得已蕊統領微微用力按下其人中之處,須臾方使其悠悠睜眼。
“呃,”柳如楊伸手扶額,似是極為難受,那微晃的身形無不顯示其醉得厲害。
蕊統領自懷中取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送入其口中,又是迫使其吞咽下方再度開口,“揚哥哥,可醒了?”
柳如楊被藥丸噎了一瞬,摸過一旁的茶壺仰頭倒了幾口早已涼透的醒酒湯,方環顧四下。
蕊統領無言輕輕搖頭,見他已是清明了許多,便將其放開點燃了一支殘燭。
陡然的光線變化使得柳如楊微微眯了眯眼,須臾方似徹底清明了,猛做恍然狀,“蕊兒?你,你怎會在此?”邊說邊環顧四下,見得乃是官驛,且是滿地狼藉急急掩飾。
“揚哥哥先回我因何醉飲成這般。”
“這個,”柳如楊眸色閃躲,推了推一側的侍從,使其躺倒於地方轉向蕊統領,“你點了他睡穴?”
“自是,以免有所竊聽之嫌。”
柳如楊張了張口,欲言又止,默了片刻沉聲道,“你,不該來此,還請少,請回吧。”而後漠然緩緩起身,跌跌撞撞往床榻而去。
蕊統領欲要上前攙扶,卻被他拂開。
“揚哥哥!”蕊統領微微拔高了些聲音,又低下來到,“若是今夜不得揚哥哥回應,我便留於此處過夜!”
“不可!”柳如楊忙轉身,蕊統領已是衝入他懷中,那溫濕之物很快浸透了柳如楊衣衫。
“蕊兒你,”柳如楊忙低頭抬起她的臉頰,便是見得美人垂淚萬分惹人疼惜。輕輕撫去淚痕,柳如楊長歎一聲,“你這又是何苦!”扶上她嬌弱的雙臂,卻不敢直視於她,“我如何擔得起你這一番心意!便是,忘卻了我吧。”
“揚哥哥!午前你我二人方明了彼此心意,難不成不過數個時辰揚哥哥便如此待我嗎?”蕊統領哭得好似雨落海棠、淒苦不已。
“我又能如何?即便你我皆為等同,想來主上亦未見得可成全咱們,更是遑論如今你這身份,必是我不可攀附啊!”柳如楊亦是哽咽難耐,側頭於一旁令人見不得眼底赤紅。
“揚哥哥,你且信我!我已是思忖好了,即刻傳書回轉告知主上,揚哥哥僅需使計離了大漢回至主上身邊便是了。想來憑借揚哥哥所能,必是不出數月便可得了主上青眼,皆時再提親事,我便是再磨一磨,未必全然不可期啊。”蕊統領滿眼皆是期盼之色,看得柳如楊心動不已。
稍稍粗蹙了蹙眉,柳如楊似是正在思量,足有一炷香之久方再度出聲道,“既是你如此,那我便拚得所能一試!僅是,蕊兒,若是屆時我仍是不得主上所中意,你且不可冒然頂撞,隻怪,隻怪我無能罷了。”此語處處顯出無奈與頗多心酸,卻引得蕊統領雙眸一亮。
“揚哥哥勿需憂心。待你回轉,我必是傾儘所能助你成事。想來主上見得你如此上進,必會青眼有加。”
柳如楊滿心之中皆是有旁的所思所想,便未留意出在懷佳人那彆樣的心思。扣死雙臂,輕撫其背,唇亦是吻上那如緞似錦般的發絲,滿含情意道,“蕊兒,此生可得你相伴,實乃再無憾事!”
……
三更兩刻之後,蕊統領方戀戀不舍起了身。
“現下便要回去?明日可再來?”柳如楊隨之坐起為其穿衣。
蕊統領滿麵春色、羞赧不已,喃喃道,“恐是多有不便了。揚哥哥何時離京?不若約至長亭話彆?”
柳如楊將佳人再度攬入懷中,萬般柔情道,“今夜這銷魂蝕骨滋味不知何日可再度一複啊!”
“揚哥哥!”蕊統領嗔惱出聲,那緊咬的雙唇以及羞紅的麵龐卻早已表露了心跡。
“還如此喚我?”
“相,相公。”那柔弱無骨之聲恰似勾人魂魄的利器。
柳如楊再度壓下身側的人兒,啃食了半晌方鬆開彼此,二人皆是粗重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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