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統領轉回下處,羽默並未隱去,而是跟進了堂中並遣退了餘下人等。
“有話便講。”
“少主便是如此信得過揚護衛?需知已是與他斷了數載聯係且……”
蕊統領擰眉,“羽默,你可是有何懷疑之處?”
聽著冷如霜雪的音質,羽默單膝觸地,“屬下不敢妄言!僅是,主上曾親口教導過屬下,人心易變,又是未曾朝夕相處年久之後。”
“接著說。”蕊統領已落坐案幾旁,自己斟了茶。
“少主一向英明聰慧,怎會不明屬下之意。揚護衛雖是蘇家之人,卻實實數載皆於漢境,其所經所曆咱們皆是不得儘詳,如今他竟是這般欲要回轉主上身側,且是往之莫宅之事並未提及,屬下心中有疑亦是平常,難道少主心中權且無做他想?”
蕊統領瞥了一眼稍稍抬首看了自己又極速垂下頭的羽默,心中千回百轉一番,刻意默了半炷香方出聲,“故而官驛房中之事你皆是聞得?”
羽默頭垂得更低了些,卻並未出聲。
蕊統領冷哼一聲,“羽默,”待觸及那雙慌亂眸瞳,方眯了眯眼,探身至了距其麵龐不及寸餘之處,低聲道,“記住你的身份!”
羽默不禁一抖,似是搖搖欲墜,終是拱手施禮,“屬下謹記!”
蕊統領不複再言,而是提筆往一方錦緞上急書著什麼,待擱了筆方出聲,“速傳回去。另將巧顏喚來。”
“喏。”羽默接過已被封好的竹筒起身離去,不多時巧顏便一副諂媚之狀現於房中。
蕊統領一副上位者之態,肅聲道,“去與你那孩兒母親道個彆吧。”
巧顏恍然錯愕,須臾卻重又媚眼如絲,進身貼向佳人,雙手自是不規矩的,更是撫上她的麵龐笑曰,“終是忍不下了?唉,竟是令我親自動手,真真狠心。”
“舍不得?”蕊統領眸光清冷,使人膽寒。
巧顏從未見得她如此,忙退後兩步施禮,“屬下遵命!”
春桃提著一個竹籃進來,“少主,屆時可需加些旁的?”
蕊統領思量片刻,“可,你且看著辦吧。”似是突然回思起什麼,“哦,你去準備一處屋舍。”
“喏。”蕊統領最喜春桃便是這般聽命的性子,從不多嘴一問。
入夜,曾氏食了晚飯正命人去尋鄒副統領,卻是被侍衛前來相告有客至。
俊眉微蹙,“何人?”
“屬下不知,他帶著遮帽,令牌並無差錯,稱是見得統領自會知曉。”
“那便帶入東廂吧。鄒副統領仍未歸嗎?”
“是,已是遵著統領所囑遣人去尋了。”
曾氏很是不解,鄒副統領從未有過如此異動,怎會突然不見?可是出了何事?邊是思忖便邁步進了東廂。
未久便是見得侍衛領了一人前來,那身量極為熟悉,卻是不敢貿然辨識,不得不出聲相詢。
“敢問閣下?”
來人舉出令牌,揮手退去眾人,而後方出聲道,“怎麼,暖兒不識嗎?”
“你!你是?”曾氏大駭!慌忙跪拜,“不知主上親至,屬下萬死!”
“嗬嗬嗬,時至今日便該令你明了,也好……安心。”言罷,遮帽被掀開,露出了巧顏先生那媚如妖孽般的樣貌。
曾氏駭然抬首,霎時跌坐於地上,顫著手一指,“你,你是何人?竟敢假冒主上?”
巧顏冷笑一聲俯身半蹲湊近她,“假冒?難不成你當真認不得我的聲音?不若再雲雨一番,或可使得暖兒知曉乃是何人令得你……額,那般癡醉?”抬首托起曾氏的下頜,“嘖嘖嘖,這臉蛋、這身子,可惜了。哦,險些忘了,我那孩兒如今可仍在龍府啊?”
於曾氏而言,此番話已如晴天霹靂一般,驚得她瞪大雙目、忘卻喘息……卻是巧顏出刀的一瞬,寒光映入眸中頓時醒悟!
巧顏所能非凡,然曾氏亦不是可任人拿捏之輩,雖是一時過於震驚遲了半步,卻亦是待及反應過來忙手腳並用急速退身,且乍然高呼來人。
護衛本就於門外,即刻持刀闖入,便是見得來客露出的真容並不識得,又被曾統領稱其為冒認之人,當下便戰於一處。
曾統領還有何不明的,雖是心死卻仍舊妄圖謀得一線生機。見護衛尚且可用,遂跌跌撞撞捂住堪堪避過致命卻是傷了大腿的一刀,慌忙往之宅院外逃去。
巧顏亦是追悔莫及,未曾想於龍府養尊處優又是生育了孩子的婦人竟仍是這般身手靈活,早知如此便不該多話,雖是此宅之內不得留活口,卻是現下大動乾戈於自身皆是麻煩,若再令曾氏出去,恐是少主那邊無法交代。故而極速出手了結了闖入房中的侍衛,卻被聞訊而來的更眾之人困住,一時不得脫身。
曾統領顧不得身後砍殺之果,亦是未及妥善處置大腿處那並不算淺的傷口,急急奔出宅子,現下唯一所念便是定要保住性命。
巧顏眼見曾氏出了府,心下起急,手中更是加了速度,一眾護衛自非是敵手,不過半炷香便已滿院屍骸,顧不得周身血汙,跨步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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