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紀雲心內雖是不明其兄因何這般行事,卻並未深究,誤以為乃是因得方才那被喚作李將軍之人之故。整了整衣衫,微聲喝斥可兒道,“無禮,怎能當眾辱沒泉哥哥家眷。”轉向我便複了常日大家閨秀之態,“莫姑娘萬勿介懷,可兒有口無心的。即便姑娘並無……卻已是泉哥哥的人了,雲兒替侍女與姑娘致歉。”言罷微微屈膝福了福身,端的甚是大度。稍後又是笑道,“莫怨雲兒多嘴,姑娘既是服侍泉哥哥,亦是該照料龍夫人的,此乃為人妻妾本分,雲兒亦是為得姑娘日後著想,還望姑娘慎思。”邊說邊是含笑撫了撫我的手,方示意可兒扶著她起身離去,此言此舉便是將那當家主母之風儘顯無遺,似是肺腑之語。
莫良怒起便是欲要上前,我抬手將其攔下,低語道,“二哥無需與不相乾之人計較甚多。”
“妹妹,可,”莫良自是起急的,隻因周遭已是議論紛紛,皆是龍齊兩家姻親之事,不曉內情之人仍是以為齊紀雲乃是與龍泉有婚約在身,而龍泉竟是不顧禮數先行私下納我為妾入了府。而我雖是雙眸美輪美奐卻竟是這般無狀且又不敬婆母,齊紀雲卻是這般明理大度,雲雲。
周馳極為自責,近前低聲道,“少夫人,屬下情急失言方至此,皆是屬下之過。”
我忙扶住他欲要行禮身形,“周校尉何來有過?罷了,不過皆是不知情之人,我自是不會計較。上樓飲茶吧。”
徐征已將棄於階梯之上的包裹悉數拾起,笑道,“正是呢,姑娘非是不明事理之人,周校尉無需自責。且是圍觀者尚眾,若是再如此仍會引人紛議,不若聽姑娘之言進得雅間飲茶的好。”
我側眸頷首朝著他微微一笑,我四人便繼續由早已上前致謝的掌櫃與方才墜樓那夥計一並領著進了雅室,周遭圍觀看客方是漸漸散去。
齊紀雲出了茶樓便是見得兩位兄長麵色各異立足她的馬車旁靜候不語。
“大哥,二哥,作何這般急切離開?可是那李將軍有何不妥?”
“非是的,僅是不願再遭人非議,於雲兒閨譽不當。”齊景逍複了常態,輕聲應著,“且已是過午,再不歸家恐父親記掛,回吧。”言罷已是轉身往另一架馬車而去。
齊景逸仍是渾渾噩噩之狀,茫然隨著齊景逍一並走。
“大哥,”齊紀雲含笑阻下二人,“不如兩位哥哥先行回家吧,我尚有些許女子所需之物未購完,待稍晚些自會回去的。”
齊景逍並未有疑,本事今日乃是遵了齊譽之命領著弟妹出府采買新春物什的,這半日皆是府中所需,而齊紀雲一個女孩子家尚未得自行選購之機,自是該令其自行閒逛的。思至此便是含笑將自己的錢袋扯下塞於可兒手中,叮囑道,“好生照顧你家小姐,若是銀錢不足便令人往家中去取。”又是慈愛地看向齊紀雲,“萬勿過於勞累,便是至新歲尚有幾日,皆可擇選,無需急於今日一時。”
“雲兒省得的,大哥二哥走吧,我自會小心。”齊紀雲乖巧地擺擺手,便扶著可兒的手上了自己的馬車。
待兩架馬車分開一刻鐘之後,齊紀雲方令車夫轉向龍府而去。
“小姐,您還要去看龍夫人啊?他們一家都如此無情無禮,奴婢覺得您就是太過心善了。”可兒被齊紀雲吩咐去買了很多精致的糕點和補品,重回了馬車便忍不住抱怨出聲。
齊紀雲一笑,“方才不是見了莫姑娘與周校尉一行男子悠閒飲茶嗎?如此好事怎能不告知龍夫人和龍少將軍呢。”
“哦,正是呢!”可兒頓時喜笑顏開,“哼,方才當真解氣的很,想來那什麼李將軍必是明了了那鄉野女子乃是妾室,她那解釋更是坐實了的!恐是才有自知之明了呢。”可兒不住嘲諷。
馬車停在龍府正門石階之下,齊紀雲被可兒攙扶著下來,便有門人認了出來。因前幾日齊家先後兩位公子皆是大鬨龍府,故而現下門人當真不知這齊紀雲來此何意,便有人慌忙去尋管家前來。
待齊紀雲舉步走完階梯至門口,管家正好匆匆趕來,先是一愣,隨即含笑施禮,“齊小姐安好!不知今日造訪可是有何事?”
齊紀雲笑意盈盈甚是和藹可親之態,“管家伯伯如今見了雲兒怎如此疏離?”清淺一笑需撫一把,似是從未曾與龍府不睦,“方才於茶樓巧遇莫姐姐與幾位公子,雲兒無心聽他幾人閒話,稱作夫人有恙在身,因得不甚放心故而特來探望,不知可否方便?”
管家自是聽出了那弦外之音,頓是引得心內不悅。昨日他亦是與龍泉勸說了一番的,然今日僅是見龍泉獨自而來,往廚房查看時又是與周權相予了幾句,自是對我皆有些不滿之情的,現下雖知齊紀雲大有譏諷之意,卻被那句“茶樓、幾位公子、閒話”之語引得更是怨懟又深了幾分。麵上卻並無所顯,仍是含笑道,“有勞齊小姐憂心,夫人已無大礙,不如請齊小姐稍稍等一等,容老奴前去稟報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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