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兒一夜沒睡好,早上沙延驍看她沒什麼精神,以為她是因為不能早點去上海而難過,就安慰她說:“不過是晚去幾天而已,正好這幾天吳鳴鏘要上海回來,我叫他給你帶些玩具回來就是了。”
桂兒隻能強打精神,對沙延驍說:“多謝哥哥。”
一直到放學去珍繡坊做學徒,桂兒還是悶悶不樂,剛好宋熙宸過來抓藥,就問她:“桂兒,怎麼今天情緒不太高?”
桂兒勉強的笑了一下說:“熙宸哥哥,過來交藥是因為身上不舒服嗎?”
宋熙宸搖搖頭笑著說:“母親最近經常腰疼,劉大夫,這邊的藥力,效果很不錯,我每次都是過來這邊抓,要回去給她敷的。”
聽宋熙宸一說起宋太太,桂兒隻想起以前在宋家就是這個宋太太帶頭欺負自己,罵自己是花船出來的下賤坯子。
想到以後有可能又要過上從前的日子,桂兒不由得黯然淚下。
宋熙宸嚇了一跳,忙拉著桂兒來到內室,問明了是因為梁老板和秋菊的事情,一把將桂兒摟進懷裡說:“看來過去還是我對你保護的不夠周全,你放心,我會去跟梁老板說,讓他和那個秋菊不要多嘴,他想要攀帥府的高枝,應該不敢亂講才是。”
桂兒這才稍稍放心。
回到了帥府,吃完飯,桃花居然過來找桂兒,這讓她感到很意外,自從桃花搬出了沙延驍的院子,基本上沒怎麼來過了。
沙延驍看桃花畏畏縮縮的,知道自己在這裡,她們兩個小夥伴很多話不方便說,就借口拿著報紙去書房看去了。
桂兒高興的讓丁香去小廚房拿些做好的蝴蝶酥,桂花糕,還有牛乳茶過來招待丁香,對她說:“你平常就應該多些過來,在那邊吃不上的,過來這邊,我好歹能讓你吃點好的。”
桃花吃吃地笑了,說:“三姨太說了,在府裡要守規矩,不能到處亂跑,免得彆人說閒話。”
講到這裡,桂兒突然想起秋菊的事,就支開丁香說:“你先去廚房叫他們做一個藕粉桂花糕,要做的好一些,等一下讓桃花拿回去給三美姐姐和三姨娘吃。”
丁香笑笑說:“好的,我親自去看著他們做,保準差不了。”
桂兒點點頭,她料到丁香會這麼做,如果不是彆人派來潛伏在自己身邊的話,丁香真的可算是一個非常貼心周到的人,桂兒這個人也沒什麼階級觀念,是真的希望拿她當姐妹,但是知道了真相以後不能不防著點了。
桃花看丁香走了出去,就說:“神神秘秘的,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
桂兒愣了一下,她感覺桃花現在也長大了,會觀顏察色了。
她歎了一口氣,把自己得到的秋香將成為九姨太的消息,告訴了桃花。
桃花一聽,當場臉色發白,帶著哭腔問道:“真的嗎?這可怎麼辦呢?以前在宋府,就因為這個事情被人罵的也不敢反駁,頭都不能抬一下,現在再來一次,這如何承受?”
桂兒連忙安慰她說:“我已經把這件事情跟宋大少爺說了,他答應幫忙去跟那個梁老板說一下,讓他們不要多嘴。”
桃花痛苦的搖著頭說:“我才不相信呢,以前小姐也說保護我啊,還不是轉頭就聽了彆人的讒言。”
桂兒握著桃花的手說:“宋婷婷不是你的小姐,現在你是帥府的小姐,隻要誰提起來這件事情,你就去扇他的耳光,說他在造謠中傷,反正咱們也確實沒有做過妓女,根本用不著自證,你聽見有誰這樣說,來告訴我,我來想辦法,反正有一件事就是絕對不能承認我們在花船上待過,明白了嗎?”
桃花點點頭,但是過了一會又對桂兒說:“但是那個秋菊真的是花船上的呀,她怎麼會成為九姨太呢?我就怕她哪天被人扒出過去,他要拉上我們墊背,怎麼辦?”
桂兒其實也不確定,一個花船出來的妓女能有多少腦子衡量利弊呢,隻能見步行步了。
果然,在離放假沒幾天的時候,突然一天早上沙延驍帶著桂兒正準備出門去上學,大帥院裡的總管突然過來說,今天九姨太進門,讓回來吃飯。
桂兒有點意外,怎麼這麼突然?就問沙延驍:“那我們是不是得準備禮物什麼的?”
沙延驍笑了笑,說:“準備個屁啊,就直接抬進門,然後喊全家人吃個飯,認識一下而已,酒席都沒辦。”
“為什麼九姨太一點都不隆重,八姨太就這麼正式呢?”
沙延驍摸摸桂兒的頭說:“八姨太怎麼樣也算是娘家名門,九姨太啥都不是,以前其實除了四姨太,其他姨太也都是這樣抬進來的。”
桂兒恍然大悟,原來連娶姨太太也講究門戶:“為什麼父親不找幾個出生高的呢?找那麼多出生低的?感覺他也不喜歡啊。”
沙延驍平靜的說:“他也想,但是名門望族的女兒哪裡那麼容易就給人家當姨太太,如果是當姨太太必定是要撈些好處的,這個梁老板對外稱這個是他的乾女兒,其實誰都知道這是他養在外麵的姘頭,父親也不過是看她年輕身段好,希望能娶進來生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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