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永鳳見自己辛辛苦苦的忙了一大早,給孩子們買回來的東西又不招人愛見,雨蘭給她把早飯端上桌來,她坐在飯桌邊摸摸額頭上濕漉漉的汗水,一點胃口都沒有了,扒在嘴裡的飯,嚼來嚼去,卻咽不下去。
周光有正在收拾豬欄裡的豬糞,等他收拾完後,就過來對丁永鳳說:“我們今天去打棉花的老葉吧?”
丁永鳳用商量的口氣說:“光有,你今天和蘭蘭一起去田裡打老葉吧,我要到大垸村去看一下明明,今天早上我碰見他奶奶了,奶奶說他這次病了好久,還沒有好,我得去看看。”
周光有一聽他說要去大垸村,心裡就很不樂意,他說:“你可以讓蘭去看一下明明不好嗎?”
丁永鳳聽了這個話,心裡很窩火,一個做母親的對兒子的思念,他周光有是不懂得的,她惱火地說:“我好久都沒見到明明了,他生病了,我去看他一眼不行嗎?我為你的大伢子操了那麼多的心,你心中沒有數嗎?”
周光有一聽這話,也惱火的說:“丁永鳳,我告訴你,你現在已經是這個家庭的主婦了,你將來養老是要靠大伢子他們的,你現在的付出是為你的將來打基礎。”
“我的將來?我的將來?……我的將來不用你管,今天我就要去看一下明明,如果明明還沒有好,我要帶他去看一下醫生,這些讓蘭蘭去,她做得到嗎?我今天就要去看一眼,行也行,不行也要行!”丁永鳳說完,連忙扒完碗裡的那一點飯,放下碗筷,她洗漱了一把,就出門去了。張雨蘭追上來說:“媽,我陪您一起去看明明,媽,您彆生氣啊。”
丁永鳳緩和了一下口氣說:“蘭蘭,你還是在家裡幫忙把棉花老葉打一下吧,可以叫上元平一起幫忙,打棉花上的老葉很簡單的,我去看看明明就回來。”
張雨蘭能理解母親對弟弟的惦念之情,她說:“媽,好的,您去吧,家裡的事我來做,你最好把明明接過來玩兩天。”
丁永鳳已走出了幾步,她回頭笑了一下說:“隻要你的奶奶讓他來我們這兒,我就帶他來我們這裡玩幾天。”
當丁永鳳走到自己曾經生活過十多年的房屋前,她百感交集,她朝屋裡呼喚道:“明明,明明!”
這時,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從屋裡跑了出來,他一眼看出站在門外的丁永鳳,撲上來,拉住媽媽的手說:“媽媽,媽媽!您什麼時候過來了?我好想您啊!”
兒子短短的兩句話,讓丁永鳳的淚水一下湧出了眼眶,她抱住兒子的頭,緊緊的摟在懷裡,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兒子又躥高了一截。
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問明明說:“聽奶奶說,你病了,現在好些了嗎?你奶奶呢?”
明明欣喜不已,大咧咧地說:“我隻是拉肚子,沒有什麼大事,前幾天,一天拉稀好多次,現在好些了,奶奶她去田裡扯稗子草去了。”丁永鳳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好在明明的病情有了好轉,想到艾芝芳老人這麼大年紀了,還要下水田扯稗草,怪就怪那個張中良不理家事,現在離了婚,他根本沒臉在家裡待了,成天和那個劉啟蘭在外麵鬼混。
明明從屋裡給母親丁永鳳搬來一把椅子說:“媽,您喝不喝水?看您頭上都冒了好多汗,我去給您倒杯水來。”說著,明明跑進屋裡倒了一杯水出來,遞到丁永鳳的手裡。
丁永鳳問:“你爸爸好久沒有回來過了嗎?”
明明回答說:“我還是過春節時,見到過他的。”
丁永鳳聽了,咬牙切齒地說:“他真不是人啦!是一條狗嘛,它也會顧及一下它的娃!他真不該披上他身上的人皮。”
明明見丁永鳳生氣得滿臉通紅,連忙安慰說:“媽,我這學期期末,又得了個三好學生獎狀,還得了個筆記本,你要高興才對,我姐姐呢?她今天怎麼沒有來?是不是她們高三要補課?”為了逗媽媽開心,明明滿臉笑容地說個沒完。
丁永鳳也堆起笑容說:“哇!明明真棒,下學期你就要升高中了,你要加油哦,明明,等媽老了,要你養活,行不行?”
明明大男漢的風度說:“媽,您放心,我是您的兒子,將來一定會養您的老,還要養我奶奶的老,奶奶她對我很好,她也時常念叨想念蘭蘭了。”
丁永鳳說:“你姐姐現在忙著在家裡複習功課,每天還要到楊樹林裡找蟬蛻,打豬草,我回去了,叫她抽時間過來看看奶奶和你。”
明明搬來一個凳子,坐在丁永鳳的旁邊,把頭趴在母親丁永鳳的腿上,頭頂上的一叢泡桐樹的枝葉,遮起了一片陰涼,有一絲絲涼風吹拂著。
丁永鳳像撫摸一件寶物似的,撫摸著兒子頭上的黑發,不一會兒,明明趴在母親丁永鳳的腿上睡著了,前幾天,他白天夜裡都要急著上廁所,辛苦得他覺都沒有睡好,母親愛撫的手指上,有催眠的旋律。
丁永鳳仔細地打量著兒子越來越有輪廓的臉龐,帥氣乾淨,可惜這麼好的一個男娃,卻生在這樣一個家庭,她的眼眶生疼,眼睛也有些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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