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上班,張雨蘭就來到了四十二號車位柳紅雲的旁邊,查看她做的貨,隻見她把線路調得太疏,恨不得一針車完一條線路那樣。
張雨蘭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說:“柳紅雲,你這樣的做工真是不行啊!做不好,還把材料做廢了,起來,我做給你看。”
柳紅雲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潑辣媳婦兒,個頭高大,她站起身時,故意把自己坐的凳子撞翻了,砸的張雨蘭的左腳背上,痛得張雨蘭齧牙咧嘴隻吸涼氣,她瞪了柳紅雲一眼。
柳紅雲正在找岔子,這下她火冒三丈地質問張雨蘭:“你有多大的能耐?竟然這樣瞪我。”
張雨蘭回頭冷冷地問她:“柳紅雲,你想不想把貨做好啊?”並扶起凳子,坐了下來,準備耐心的教柳紅雲做工。
哪知柳紅雲灑起潑來沒完沒了,她大聲吼道:“我在問你呢?你怎麼就這麼欺負我們新來的員工?”
張雨蘭問:“你做工不合格,我來教你,還有錯嗎?”
“你教我了嗎?你是瞪我的。”柳紅雲的腦子好像進了水,一點都不收斂一下,胡攪蠻纏起來。
被激怒的張雨蘭忽地站起身來,臉漲得通紅,她厲聲問:“現在是上班時間,你還做不做工?”她的左腳背腫起來了,疼得厲害。
“你搞得我沒有心情做工了,你得給我道歉。”柳紅雲簡直成了一張狗皮膏藥,貼上來,撕都撕不開了。張雨蘭才意識到這個人太難相處了,難怪王樂樂中午睡午覺,還在惦記她做的貨不合格呢。
這時,主管鄧大華過來了解情況,問:“小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雨蘭把腫了的左腳伸出來給鄧大華看,她說:“我來查看四十二號的貨,發覺她車工不合格,正準備坐下來教一下她,她站起來時故意讓凳子砸到我的腳上,我疼得厲害,瞪了她一眼,她就沒完沒了。”
鄧大華低頭看了一眼張雨蘭那腫起來的腳背,對柳紅雲說:“現在廠裡正趕貨,大家都要互相體諒一下,你要把貨的質量做好。”
柳紅雲怒道:“我看你們是官官相護,不管我們員工的感受,今天,她不跟我道歉,我絕不罷休。”柳紅雲說得咬牙切齒。
張雨蘭看著她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就對正在記數的王樂樂說:“王樂樂,你把四十二號的做工記錄,報到寫字樓吧!”她這是要炒柳紅雲的魷魚。
鄧大華拍了一下張雨蘭的肩頭說:“你過來。”
張雨蘭一瘸一拐的來到鄧大華的辦公桌前,鄧大華低聲的對她說:“你怎麼能炒她的魷魚,現在廠裡正趕貨,差的是人手,你以為招工有那麼好招嗎?”
“鄧主管,我知道這些,但是這個人不能留在這裡了,她的貨做的不好,脾氣還大,弄不好,這一個人會帶壞車間的大多數人,所以,這個員工我是炒定了。”張雨蘭語氣堅定果斷的說。
王樂樂在一旁向她投去了讚許的目光,她翻開記工本,把柳紅雲的做工記錄,摘抄下來,很快的送到了寫字樓的財務處。
這時,柳紅雲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對王樂樂說:“王組長,你手下留情啊,讓我就在這裡做吧。”
王樂樂回頭看了柳紅雲一眼,輕聲說:“這個是張指導做的決定,我沒有權利能留下你的。”
柳紅雲連忙回頭,向張雨蘭跑去,乞求道:“張指導,你原諒我吧,我會好好的在這裡乾的。”她知道自己的車工技術不咋地,自身又是個火藥桶子的脾氣,好不容易才進了精索皮具這麼好的廠,現在又成了魷魚……
張雨蘭堅定的搖了搖頭,來到四十二號平車前,把柳紅雲做的貨拿起來,一一返工做好。
柳紅雲鴨子死了嘴殼子還硬的罵道:“你個臭八婆,當了一個指導工,很了不起嘛!臭八婆!……”
沒有等她罵完,鄧大華怒吼道:“張指導讓你到財務那裡結工資哩,快去吧!”
這下,柳紅雲徹底啞口無言了,灰溜溜的走出了車間。
快下班時,周元平拿著一張紙片,惶恐不安地跑過來找姐姐張雨蘭。
“姐姐,爹拍電報來了,說大伢子哥哥出車禍啦,急著要錢。”
張雨蘭接過電報來看:大伢子收廢品開三輪車撞到樹上,受傷,需要很多錢,快湊錢彙回來,急!
張雨蘭一下子緊張得氣都喘不過來,周元平催促說:“姐姐,你快點想法寄錢回去吧。”
張雨蘭這才回過神來,問道:“周元平,你的工資不是沒有寄回去過嗎?你拿來給哥哥周元富湊一些。”
“哎呀!姐姐,我的那點工資,我每一個月都存上了,我沒有亂花。”周元平一臉不耐煩的說,那樣子,好像是這個錢該你寄似的。
“你哥哥急需用錢,你總該湊一些吧?”
“我存的是定期呀!姐姐,你訂婚不是收到一萬塊錢的嗎?那錢湊上去,也許就夠了。”周元平是不會給家裡人花錢的,周元富以前調皮搗蛋,不愛學習,她這個做妹妹的恨鐵不成鋼,對哥哥沒有一點好感,還給他借錢?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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