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飛舟經過一片荒涼的山地上空,沈長風不太喜歡這種荒涼感太重的地方,讓人心情蕭索。
他操縱飛舟加快速度,想儘快穿過此處。
忽然,身後傳來姑娘的聲音。
“停一下,沈師兄,找個地方停一下。”
沈長風訝異的看了底下一眼。
並沒有什麼毀天滅地的力量吧……他暗暗嘀咕,卻聽話的將飛舟停在一片相對開闊的裸露地表上。
飛舟一停,穆溪雲一躍而下,站到空地上,抽出一柄青木刀,開始起刀。
這是悟出了什麼刀勢不成?沈長風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
穆溪雲的刀技還是很簡單。
大開大合。
叫人能預測得出軌跡的簡單刀法。
舞了幾下。
沈長風發現姑娘居然停住了,站在原地苦思冥想。
好一會子,她才又起刀。
她舞刀的速度變慢了。
越來越慢。
她將刀,慢慢的靠近一塊山石。
她在用力。
堅硬的山石,並不鋒利的青木刀,慢慢的切下去……
又不是在切豆腐,怎麼切的開?
沈長風有些看不懂。
可是……
下一刻,他就瞪大了眼睛。
他發現,明明穆溪雲沒有在用靈力,沒有借助揮刀的加速度,沒有借助武器的鋒利……
她在憑借肉身的力量,一點點的切開山石。
的確像在切豆腐。
不,或許不隻有她自身的力量。
或許,是她參悟的什麼法則。
一種……無形的,無堅不摧,無往不利的法則之力。
恰在此時,一陣狂風呼嘯而過。
姑娘青衫飛揚,人卻巋然不動。
她依舊在以一種極其霸道的力,透過刀,破開麵前的山石。
沈長風甚至有一種感覺。
穆溪雲破開的不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而是要破開這天,破開這地,破開這世間所有的一切。
閃過此念頭,沈長風都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跳。
穆溪雲不過才練氣六層,怎麼會有破開天地的力量?
但剛才,他就是這麼覺得的。
他感覺非常的震撼。
這種感覺很微妙,沈長風說不上來。
他驚奇的發現,通過姑娘的行為,自己參悟出了一種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他急於想抓住這點感悟。
他拿出畫板。
唰唰唰——
穆溪雲收刀入鞘,擦了一下額角的汗水,發現沈長風還在聚精會神的畫畫。
經過近兩個月的相處,她發現沈長風有個很明顯的特點。
在自己身邊時,他總事事以自己為先。
一有什麼動靜,他就顛顛的跑過來,問東問西,噓寒問暖。
有時候他被煩的不行,忍不住朝他翻白眼。
噬金鼠都說,她在沈長風身邊時,不配被稱為“大麵癱”。
就是這麼一個能作的男人,現在卻埋頭作畫,仿似沒看到她收刀結束的訊息。
穆溪雲知道,沈長風定有所感悟,好奇的走過去。
腳步輕柔,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