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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顧二柱的“後知後覺”,周四順昨日午後空閒下來就隱隱約約猜到顧大郎極有可能沒過第一場。
要過了,顧揚文父子二人絕不會沒有半點動靜。
不上門顯擺,也會派客棧小夥計跑腿來報個喜。
自從得知他們父子二人不吃不喝住一晚客棧也要花九百文,周四順就幫他們父子二人算過一筆賬了。
請倆廩生認保差不多要十兩銀子,他們爺倆還愛體麵,租的一輛馬車來府城最少要一兩五錢的銀子。
他們爺倆是四月初二到的,四月初九開考,這裡八天住客棧就要七八兩銀子,不包吃喝就要二十兩銀子了。
是以,顧揚文找顧二柱借二十兩銀子,周四順一點兒都不驚訝,還尋思著第一場通過該又要借銀子了。
畢竟那爺倆真不是啥勤儉的人,還架子擺得老大的,不是開考那天,是平日裡進出都要坐馬車。
吃的,和他們爺倆一起來的不是沒有幾家一起搭夥自己做,他們爺倆卻是吃客棧的,每頓最少一道葷菜。
就這亂花的,他們爺倆身上前兩天撐死了不會超過十兩銀子,夠花多久,可不就早算計好了沒銀子找上門。
何況這回親家來了,不比找他姑爺,更好借了,還不趁第一場通過登門報喜,回頭好訴苦借銀子才是怪事了。
這不,跑了,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生怕要他們爺倆留下身上銀子似的跑了,周四順都暗幸跑了好。
不跑,搞不好就不是二十兩銀子打水漂了。
他們爺倆不要臉,親家還要臉呢,沒得被人說閒話。
麵對來自一個鎮上的一幫人,包括趙家村的幾人或是看熱鬨,或是打量的眼神,周四順很有心計地轉移話題。
考棚裡麵。
顧文軒至今不知周半夏生怕賭場惡意炒作他名聲一樣私下動了些手段,也絲毫不知顧大郎第一關被刷下去了。
即使知道了也不奇怪。
他兩口子打小起就是彼此的靠山,他能憑技術占股,到公司上市一夜暴富,原本就離不開老婆出謀劃策。
他老婆原本就有這個能力護他,如今融合記憶,閨門五藝,禮書經算計皆有涉獵,還能不提防他被外人算計不成。
再有,顧大郎,既然參加縣試數次,屢次榜上無名,可見資質一般。
此次是通過縣試,但名次不高,錄取五十人,考了第四十二名,按往年府試錄取比例來看原本就沒戲。
隻不過縣試成績過期不候,一般來說都會心存僥幸想緊接著闖一闖府試,沒準到時候撞大運,能成了童生。
童生雖說隻相當於取得科考的準考證,算不上有功名,但多的是讀書人考了一輩子,終生卡在童生這一關。
能成為童生其實也算是一個很大的成功,起碼不用麵朝黃土背朝天,辛勤耕耘在田間,去當賬房就挺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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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試和府試繞不開的九章算術題,就足矣證明童生算賬還是可以的,多的是商家樂意雇傭童生當賬房。
一來,秀才就不用想了,有童生當賬房說出去夠體麵了;二來童生基本上熟知法令,能充當半個幕僚了。
今天考的雜文,可不就除了試詔、判、表、誥一道以外,又生怕讀書人個個是法盲似的主打法令題了。
有意思的是,今天的十道法令題還真被他媳婦猜中了。
其範圍是涵蓋到士農工商各個領域,但“商”卻隻有占了十道法令題裡麵微不足道的兩道題。
其中一道還是“農”帶了“商”的,與去年的題意涵蓋範圍大不相同。
不知是這位任期即將滿三年的知府大人膽子小了,還是教諭太懂上司心思,試題出的整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
與法令題差不多,顧文軒不單看過大量的詔、判、表、誥範文,近來在周煥周大人的指導下更能輕輕鬆鬆書寫完畢。
這一場偏公文寫作的考試,居然比第一場更得心應手。
落下最後一筆,從頭到尾檢查了檢查。
不要太完美。
顧文軒不得不懷疑自己前世肯定選錯了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