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出生於一戶貧苦人家。他天生容貌豔麗，身體瘦弱，家裡人怕他養不活，從小就將他當女孩子裝扮。而他自己也很喜歡和女孩子一起玩耍，久而久之，不僅說話的語氣，行事的身姿，以及女孩子的各種習慣，他都學得惟妙惟肖。不知底細的，還以為他本就是一個真正的女孩兒。
在他12歲的那年，父母外出務農，村上的一個流氓看到繡娘家無人，頓時色膽包天想將繡娘玷汙。結果扒下褲子，才發現繡娘是個男孩。流氓頓時惱火起來，也不管不顧把繡娘翻過身來，從後麵……從那次以後，繡娘對男人就有著一股天生的痛恨，他既苦惱自己是男兒身，又對與女人相處特彆向往。
因此，在第二年，他離開了生養自己的家鄉，來到了附近的縣城，用女兒身的裝扮混進了繡坊。由於他天資聰穎，心靈手巧，又溫順體貼，特彆受繡坊師傅的喜歡，把一身的技藝都傳授給了他。
繡娘也不負眾望，成了繡坊裡的一麵招牌。隨著名氣增大，上門來給繡娘做媒的媒婆每天都絡繹不絕，繡娘不甚煩惱，在18歲那一年偷偷地收拾起行囊開始一個人行走天下。
由於年歲增大，為了掩蓋剃須後的痕跡，他濃妝豔抹裝扮成女人的模樣，遊走於各個縣城之間，也不去大的都城。他深知大都城的可怕，那裡的男人更變態，相對來說，還是小縣城的人比較淳樸。
每到一個地方，他都以出色的繡功進入當地的繡坊。等名氣大增以後，再以教授女工為由，出沒於當地的大戶人家。由於天天在閨房和這些女孩子摩肩擦踵，肌膚相觸，身為男人的繡娘，也忍不住內心地蠢蠢欲動。終於在夏天的一個晚上忍受不住，撲向了一個身無片縷，熟睡中的女孩。女孩醒來以後大驚失色，但是這種醜事，實在是丟人，無臉和家人說出口，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一次嘗到甜頭後，繡娘的膽子愈發的大了。但凡是他教導女工的大家閨秀，都遭了他的玷汙。有個彆女孩子特彆地貞烈，實在受不了這樣的奇恥大辱，選擇了自殺身亡，以保全自己的名節。
當時他嚇得魂飛魄散，好多天都不敢出門。但官府並沒有懷疑到他身上，過了一段時間，等消息平靜，他轉移到了彆的縣城。又開始恢複本性，繼續作惡，大部分的女孩子還是默默地吞下了這枚苦果。
一年前，他來到本地縣城，以繡娘的身份開始教導縣城裡麵的那些大家閨秀做女工。由於他容貌豔麗，繡工出眾，很容易就獲得了那些大戶人家的歡迎。
特彆是這些年來，他行走天下，見識過世上許多奇聞軼事，通過他那流利的口才，刻意的渲染，讓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黃花閨女很是喜歡。慢慢地在這個縣城名聲鵲起，成為了很多大戶人家小姐的好朋友。
繡娘為人謹慎，從不在一個地方多待，通常都是以一年為限。原本這個縣城，他就準備隻待一年。眼看著時間快到了，他也做好了離開的準備，沒想到，這一次事情徹底敗露了。
堂下眾人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天下還有這樣的奇聞，一時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你這個淫賊，還我女兒的命來，我殺了你。”劉員外和夫人氣憤填膺，衝上前去就是一頓暴揍，一點也看不出是上了年歲的老人。其餘家丁也一擁而上，紛紛出手。眾差役連忙上前製止，一時間堂下一片混亂。
“肅靜，肅靜。”狄正清拍了拍驚堂木。待眾人安靜下來後，繡娘已經鼻青臉腫，渾身是傷了。
“繡娘，你害人便罷，通常不在一個地方待很久，為何這次卻在劉員外家待了三個多月？還害得劉府大小姐一屍兩命，你的心何其歹毒。”
“什麼？你說什麼？一屍兩命你再說一遍。”繡娘像一隻受驚的兔子從地上跳了起來，衝向狄正清。隨後，被眾差役死死壓住，摁在地上。
“怎麼，你敢做不敢認？經仵作和接生婆確認，小姐的肚子裡已經懷有3個月的身孕。”
“啊，天呐。這不可能，以前我檢查過身體，郎中說我沒有生育的可能。難道？難道郎中是騙我的嗎？”
“仵作和接生婆替你檢查過，你是一個正正常常的男人。自從三個月前你來到劉府，小姐就沒有下過閣樓，這三個月你和劉府的小姐朝夕相處，所以小姐腹內的胎兒就是你的。”
“啊，我竟然親手害死了我的孩兒。怪不得，怪不得昨天晚上小姐是那麼地異常。她繡了一對鴛鴦，特意沒有把雄鴛鴦的眼睛繡上，就是怕我離開她。她懷了我的骨肉，但是沒有告訴我，因為她知道我們之間是一段孽緣，永遠無法和我成親。
怪不得昨天晚上，她一定堅持著要把這幅‘鴛鴦戲水圖’繡完。怪不得昨天晚上她對我特彆地熱情，要了一次又一次。原來她早就心懷死誌。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辜負了小姐的一片真情。哈哈哈哈……我明白啦，我真是天下第一號大傻瓜。哈哈哈哈……”
看著堂上瘋瘋癲癲大笑的繡娘，不知道為什麼，眾人的心都沒來由地痛了起來。也許是可憐那一屍兩命的小姐；也許是同情二人之間不幸的遭遇；也許是聯想到了自己不幸福的婚姻；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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