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個個都懵了。
張德言儘於此,皇上交代的任務也完成了,彎彎腰道:
“順陽侯爺,若無他事,咱家便先行回宮複命了。”
陸雲初揚手:
“有勞公公。”
“您客氣。”
張德笑了一聲,帶著四個小太監,立即回宮。
“哎張公公……”陸公爵驚慌的睜著眼,想要挽留,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眼睜睜的看著張德離去,自己卻站在台階上,不知該走還是留。
走,陸府在這裡,家在這裡,他能走哪去?
留,現在,陸府變成順陽侯府,他似乎沒有資格留下來。
卡在中間,進退不得。
秦牧雪掂著聖旨,有一下、沒一下的拍在手心裡,悠閒道:
“陸師兄,你聞,這聖旨上還有梅花香呢。”
陸雲初道:“有一種硯台采冬日的梅花入墨,講究的是梅蘭竹菊四君子之一,用以彰顯其獨特、高潔、傲然之氣。”
秦牧雪驚訝:“沒想到皇上還是個講究人。”
陸雲初沉笑一聲,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累了一日吧,咱們回家。”
“嗯!”
秦牧雪挽著他的手臂,歡笑著邁上台階。
陸公爵如鯁在喉:
“等……等一下……”
“嗯?”秦牧雪扭頭,“你們怎麼還在這裡?”
“……”
這裡是他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家,他不在這裡,難道去街上乞討嗎?
陸公爵的臉色有些難看:“雲初,說到底我們都是一家人,你何必把事情做的那麼絕,難道你真的忍心看著我們一家人流落街頭嗎?”
陸夫人牽著陸盈盈和陸鄴揚,還有三個姨娘。
這時,老太太從府內拄著拐杖,高高興興的奔出來:
“我兒,我兒回來了嗎?”
陸公爵含淚看去,“娘。”
“我兒!”
老太太撐著拐杖,在兩個嬤嬤的攙扶之下,走得飛快,“封侯的事我已經聽說了,聖上抬愛,這下可終於能把陸雲初夫婦趕出去了!”
陸公爵神色大變:
“娘,住……”嘴。
來不及製止,老太太已經指著二人:
“陸雲初,秦牧雪,你們還厚著臉皮賴在這裡作甚?”
“娘!”
陸公爵幾乎要嚇麻了,衝上去便牽住老太太的手,咬牙道:“您慎言!皇上……皇上封賞的是雲初,不是我……”
“你說什麼?!”
老太太不敢置信,聽完陸公爵的話後,尖叫一嗓子,眼皮一翻,脖子一歪,兩手一攤,撅在地上。
“娘!”
“婆母!”
“祖母!”
一家人全都驚慌圍上去。
若老太太活活氣死了,這可如何是好?
這可是一條人命啊!
秦牧雪睨著他們,覺得差不多就行了,在大家族裡長大的她,自然懂的三人成虎、流言可畏的道理。
雖然不在意這樁子事,可也不能鬨出人命,平白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娘啊!您醒醒啊!”
“婆母,難道您要丟下我們了嗎?”
“娘!”
陸公爵抱著厥過去的老太太,哭紅了眼睛,“雲初,夠了!一切都到此為止吧,你不是想為你娘遷墳嗎,我答應你,我答應就是了!”
趕緊遷走吧。
“桑南國地方小,我知道你誌不在此,你趕緊將何氏的墳遷走,與秦姑娘回大楚吧,再把爵位給我留下,這件事就此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