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高山就是這個時候發現世界是虛假的麼?”
顧況扶了扶眼鏡,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名瘦高的少年。沈白,高三畢業班的學生,在他帶的幾個班裡排名一般,但似乎很傾向於那些神秘驚悚的知識,對一些課外書本極為著迷。自己本想勸勸他的,可是他似乎帶著一股子自己年輕時候的稚氣,讓他時常陷入不知是悔恨還是慶幸的漩渦裡,又一時間興不起那些標準規勸的念頭了。何況他其實很聰明,尤其是自己帶的物理,學的很不錯,而且超愛來辦公室陪無聊地自己談天說地,還因此被他的班主任誤會,認為自己喜歡他,給無端選為了物理課代表,導致閒餘時間,他大多時候都呆在自己辦公室裡。
今天,他帶著同班的喬厘一起把上周高三三班的物理作業交了過來。喬厘,又是一個莫名喜歡呆在自己辦公室看閒書的女孩子,顧況有時候會想,是不是自己的緣分都丟給年下的這些少年少女了,導致自己到現在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女友,不過這麼想,又感覺自己是個油膩變態的大叔,心中不快至極。
課間休息的時候,不知怎麼的,三個人聊起了很古早的一部懸疑驚悚電影,以及電影的原著小說。巧合的是,沈白和喬厘下節課都是自習,他們更有借口賴在自己辦公室裡,隨心所欲地大聊特聊,完全忘記學業的壓力。
顧況無奈的看著他們,大概是最近遇到的事也有點懸疑色彩吧。他看著受了傷的腳趾,有點分神。
上周四,他剛送完陳希,莫名有些惆悵地坐在車裡休息了一陣,正打算開車回家時,卻發覺有什麼東西墊住了左前方的輪胎。
顧況踩住油門試了好幾次,都沒辦法前行,掛倒擋試了試,也不行。顧況便熄火下了車。
在車周圍看了看,是一塊並不大的石頭擋住了車前輪。顧況有些詫異,但也沒很上心,認為隻是輪胎和石頭無意中形成了穩固的角度,才讓車不得前行。
於是顧況很自然地一腳踢開了石塊。
準備上車時,抬頭突然發現車旁竟站著一個披著雨衣的男子,他的雨帽遮住了臉的輪廓,夜色中隻露出一團模糊的黑影。
黑影沉默著,顧況卻從他的手勢中看出他想要搭車。奇怪的是,顧況鬼使神差地竟不想拒絕,還做了個請上車的滑稽姿勢。
黑影隨即悠悠然上車,奇怪的是,他也和陳希一樣也選擇了車後座,顧況本想開句玩笑來著,卻被後視鏡裡倏然滑過的冷光所震懾,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那黑影沒說要到什麼地方,但顧況好像什麼都知道一般,開車徑直穿過西區主乾道,向僻靜地一條小路駛去,沿途路燈的光漸漸黯淡。
等顧況回過神,他們已經來到了離市區頗遠的某個舊園子門前,那黑影下了車,並用手勢告訴顧況一定要等他回來。
顧況傻愣愣看著男子走進舊園子,有那麼一段時間還百無聊賴的等待著,隻是他的目光偶然瞥到後視鏡上,發覺車後座有一朵暗色的玫瑰,隨即還聞到一陣幽香。
顧況悚然一驚,為什麼他要載一個陌生人到這麼偏僻的地方,還在莫名其妙的等著他回來。他忙打火啟動汽車,發覺左前方的輪胎又被什麼東西墊住,他快捷的下了車,將那塊仿佛完全一樣的石頭再一次自然地踢開。
回去的路上,顧況時不時就要朝著後麵看一次,生怕雨夜裡突然闖出一個穿著雨衣的身影,以非人的速度追上他的車,可車後座上隻有那朵玫瑰而已。
令顧況不可置信的是,當他再次經過與陳希分彆的那個巷道,他很確定是那個地方,因為他看了不止一次。
一道極絢麗的光在閃爍。
顧況回到家時已接近淩晨2點,下車時他對著回來的路望了很久,確認什麼都沒有後才上了樓,去開了家門。他一下子躺在自己的床上,來來回回的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枕邊的小書安安靜靜的放在耳邊。
第二天上午,天氣大晴,完全找不出昨夜下過雨的痕跡。而且顧況再到車上時,車後座的那朵玫瑰已經消失不見了。唯一讓這次悚異經曆真實的證明是,顧況兩次踢石頭的腳趾腫大到棒球大小,時不時傳來疼痛的感覺。他硬撐著去上了班,看到精精神神、陽氣十足的一大群學生在校園裡跑跑跳跳,才算是定下心來。
……
“我叫許少虞,小丫頭跟你提過我了吧?”突兀的消息出現在沈白電腦屏幕上。
這是周日的晚上,沈白剛看完一本驚悚短篇時收到的。
“是提過了。”沈白敲字,記起昨天喬厘的話,雖然感覺很不好,但總不至於要發火吧!何況發火也該對喬厘發才對。
“那就好,我長話短說,我想讓你照顧小丫頭。”許少虞的字裡行間全是沈白看不懂的意思。
“……”沈白拂過鍵盤。
“喝了一晚上酒,鬱悶透頂了,頭恍恍惚惚的,腦子亂糟糟的,不知道怎麼了,今天總覺得不踏實,也許小丫頭今天出門會踩到狗屎,哈哈!”許少虞繼續胡亂的敘述一些心情或者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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