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坦然大笑,未曾有一絲一毫的遲疑,當即便將那儲物袋取了過來。
並放在手中掂量,雖是盛夏,卻笑若春風。
“許某本是凡人,隻是世人抬舉,喚我一聲先生,尋常的物件未必喜歡,唯獨這錢,向來鐘情啊。”
“我幫了你們,收你們的錢,此事兩清,互不相欠。”
許輕舟的坦然,讓在場的死士和孟霄微微動容,他們能被選中,存活至今,自是沒有傻子。
心裡很清楚,先生這麼說,這麼做,無非是換他們一個心安理得罷了。
區區碎銀而已,又怎可與這再造之恩相提並論呢。
不過先生既然這麼說了,孟霄也好,還是那三千死士也罷,自是不願擾了先生這分好意。
孟霄也隻能恭敬作揖,在道一句。
“謝先生!”
許輕舟一手握著那儲物袋,一手拍了拍孟霄的肩膀。
平靜的說道:“既往兩清了,便就彆再拜了,而且你們也幫了我不是。”
說完他抬眼,視線掃過每一個死士。
忽而抱拳,朗聲而道:
“諸位,有緣相逢,共事一事,許某之幸。”
“我祝諸位從此鮮花贈自己,縱馬踏花向自由。”
“就此彆過,後會有期。”
說完不待眾人回應,他便翻身上馬,韁繩一蕩。
“走了!”
“需知少年淩雲誌,曾許人間第一流。”
豪邁之聲,回蕩曠野,悠悠而鳴。
孟霄望著那白衣白馬少年郎,高喝。
“拜!”
三千死士,整齊劃一,單膝跪地,凝視那漸行漸遠的背影,齊聲誦。
“我等恭送先生,先生慢行!!!”
滔滔之聲,自是在天幕之下回蕩。
第一縷晨光恰逢此時灑落,照得滿地金黃。
似是一條康莊大道,先生自上而行,向著光明。
許輕舟走了,他自光明而來,向著光明而去。
先生照亮了他們,而那太陽照亮了先生。
這本是一幅欣然景,卻奈何染的是離彆的意。
“孟統領,先生真的就這麼走了?”
“嗯,走了——我們也該走了。”
許輕舟嘴角含笑,一夜的濃愁,在此時此刻,被這風,這光抹了個乾乾淨淨。
“這下,是真的結束了。”
城主府中,林碩已然恢複了昔日的風采,一雙濃眉自顯威嚴,他坐在城主位上,提筆書字。
而他的旁邊,那恢複的如初的小花半蹲著身子,正在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