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烈與紅芍並肩行走在太平川的街道之上,街道兩旁羅列著茶樓、酒館、當鋪、作坊、廟宇、公廨等等。街道兩旁的空地上,眾多小商販的叫賣呐喊聲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喧鬨不已。路上行人熙熙攘攘,有的挑著擔子行色匆匆地趕路,有的駕著牛車不緊不慢地送貨,還有的趕著毛驢牽拉著貨車緩緩前行。紅芍與熊烈曾領略過江城的繁華盛景,目睹太平川這人來人往的熱鬨場景,並未覺得這小鎮的繁華有何特彆之處,似乎每一個地方都該是這般模樣。
熊烈二人在小鎮上兜兜轉轉了一圈,卻絲毫未發現剛才那群黑衣人的行蹤。於是,他們返回方才路過的清風客棧,要了兩間上房住下,決定待到晚上再去探尋一番,畢竟那麼多人,總歸會留下些許線索的。
“客人,晚上儘量少出門,尤其是單身的姑娘。”送熱水的小二哥特意指了指紅芍,示意要多加小心。
“這地方名為太平川,近來卻不怎麼太平,常有盜匪出沒。聽聞前幾日城裡大戶人家的幾位姑娘,都慘遭糟蹋,即便報了官,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店小二熱心地提醒著熊烈二人。
“小二哥,那你們這兒以前的治安也如此糟糕嗎?”紅芍漫不經心地問了店小二一句。
店小二聽到紅芍發問,頓時像打開了話閘子,竹筒倒豆子般向二人滔滔不絕地講述起太平川往昔的美麗、祥和,曾經的夜不閉戶,說到最後,忍不住重重地“唉”了一聲,臉上儘顯無力與無奈的神情。
“那是從何時開始變成這般模樣的?”熊烈好奇地向店小二詢問。
“大約是從兩個月前開始的,具體是哪天,我也說不清楚。衙門兩個月前就發了公告,稱太平川出現了采花盜,讓各家各戶的年輕女子切勿隨意出門,各商鋪也都收到了衙門的口頭告誡。”店小二向熊烈詳細地敘述著事情的經過。
“小二哥,那你可聽說,太平川哪家大戶的姑娘,未曾被采花盜擄走過?”紅芍突然興致盎然地向店小二問道。
“史、林、賈、薛等大戶似乎都報過官,我想想,好像有一家未曾被采花賊惦記,對,就是鎮東柳家的女兒沒有被抓走糟蹋。”小二哥掰著手指頭,仔細思索了一番,總算弄清楚了城中大戶裡誰家沒被采花大盜欺淩過。
“柳家為何沒有被采花賊盯上,難道他家姑娘生得不夠好看?”熊烈這次沒有問小二哥,而是扭頭看向紅芍,這突如其來的注視讓紅芍稍感不適,臉蛋微微泛紅。
“柳家姑娘美醜我不知道,但你提及她時盯著我作甚,難不成我就長得不好看啦?”紅芍嬌嗔地質問熊烈。
“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呀,我看你,是想征詢你的看法,你這說的是哪跟哪呀!”熊烈有些摸不著頭腦,繼續看向紅芍,紅芍略顯難為情,不過熊烈也明白,剛才不過是紅芍的一句玩笑話罷了。
“小二哥,可知柳家千金容貌如何?”紅芍問起一旁正看熱鬨的店小二。
“我也未曾見過柳家千金,不過,聽鎮上見過她的人講,柳家小姐柳俏棠那可是花容月貌,美若天仙。”店小二將聽來的描述向二人繪聲繪色地形容了一遍。
“那我倒是好奇了,這采花盜莫非瞎了眼?”熊烈忍不住喃喃自語起來。
“聽說,這段時日柳小姐不在太平川家中,好像是去走親戚了。”店小二聽完熊烈的話,忽然想起了這一茬。
夜幕降臨,熊烈二人悄然換上夜行裝,悄悄溜出了清風客棧,來到了大街之上。最終,他們在一處宅院跟前止住了腳步。門廊上的兩處紅燈籠,將中門牌匾上那兩個朱紅大字“柳府”映照得清晰可見。
柳府的大門半敞著,二人透過敞開的縫隙往裡瞧去,隻見柳府的院內已然是一片混亂不堪。一群人正圍著一個人激烈廝殺。熊烈與紅芍距離院子尚遠,根本無法看清究竟是誰在攻擊誰,又是誰將誰團團圍住,總之是一團難以理清的亂麻。
隻聽得院中傳來女子的高喊聲:“今天決不能讓這個采花淫賊逃掉,表哥,我來為你守住門口。”與此同時,兵器相互碰撞的聲響連綿不絕。
門外的紅芍與熊烈清晰地聽到這熟悉的叫喊聲,不禁在心裡尋思,究竟在哪兒聽過呢?二人下意識地不約而同看向提刀朝著大門快步而來的女子。目光交彙的瞬間,二人不禁暗自叫苦,哎呀,這不是在官道上碰到的那個冷若冰霜的年輕女子嗎?就因為熊烈多瞧了那麼一眼,就要大動乾戈的女人,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啊!
來人正是柳家的千金柳俏棠,她一看見熊烈二人,頓時怒火中燒,“表哥,捕快大哥,快來人呐,門口有采花淫賊的接應同黨。”說著,她揮舞著一把寒刃刀,以狂風掃落葉之勢朝著熊烈與紅芍猛砍過來。熊烈眼看已經來不及解釋,當即運用“二十四橋明月夜”的內力於掌風中,裹挾著紅芍急速向後退去,避開大門的攻擊範圍。二人剛剛站穩腳跟,柳俏棠的寒刃刀又已經追殺而至,二人隻得再次後退。與此同時,柳俏棠身後又猛地衝出三個人,其中一人正是在路上有過一麵之緣的柳俏棠表哥鄒平,另外兩人則身著捕快服飾,明眼人一看便知其身份。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