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非自來熟的也在涼亭的石凳上坐下,笑道:“嫂嫂找我來是有事要說嗎?”
柳未央點點頭,讓雨棠給於非上茶,為了避嫌,她自然不會獨自來見於非,除雨棠外,還有兩個婆子在亭子不遠處候著。
“叔叔祭拜過娘了嗎?”
見於非點頭,柳未央歎了口氣:“娘病重之時,本來是要叫叔叔回來的,可娘怕耽誤叔叔前程執意不肯,直到臨終前都還念叨著叔叔的名字。”
“是我不孝,竟是連母親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柳未央見他神色自責,便勸道:“叔叔也彆太自責了,娘生前每每提起叔叔,都驕傲的很呢。”
於非自嘲的苦笑一聲,問道:“母親葬在哪裡了?”
“叔叔莫急,待吃過午飯妾身帶叔叔前去便是。”
於非點點頭,正要起身告辭,卻聽柳未央對雨棠道:“去把匣子拿來。”
雨棠答應一聲,快步離開涼亭,片刻之後抱著一個一尺來長,三寸見寬的小匣子過來。
把匣子放到石桌上,柳未央拿出一串鑰匙,輕輕把木匣打開,隻見裡麵放著一些類似銀票的東西,看上去厚厚一遝。
見於非滿臉疑惑,柳未央把匣子推到於非麵前,道:“這是府中鋪子的房契和銀票,就交給叔叔了。”
於非看了一眼匣子中的東西,問道:“嫂嫂這是何意?”
柳未央把鬢角亂發挽到耳後,溫柔一笑道:“府中的情況想必叔叔也聽雨棠那丫頭說過了,大伯和三叔一直疑我侵占於府家產,我一個婦道人家,管理這些整日拋頭露麵的,這些年也有些厭倦了,好在叔叔也回來了,妾身就把這些交給叔叔吧。”
聽她這麼說,於非頓時覺得有些頭大,他現在剛回來,對於府商鋪的了解幾乎為零,突然讓他接手,連從何處下手都不知道。
於非搖搖頭,又把小匣子推了過去道:“嫂嫂也知道我這些年一直專心科舉,對經商並不擅長,就算把這些交給我,恐怕隻會賠個乾淨。”
柳未央卻搖搖頭:“叔叔還是收下吧,否則妾身會如芒在背。”
“嫂嫂是怕大伯和三叔再來逼迫?”
見柳未央沉默,於非便笑道:“這樣吧,這些東西我收下了,但還要勞煩嫂嫂替我保管,至於鋪子……我是閒散性子,也懶得去管這些,更何況等母親孝期過了,我還是要去地方為朝廷效力,根本就沒功夫打理這些。”
柳未央神情有些遲疑:“可是大伯和三叔那裡……”
“若是他們再問起,你就說已經把這些交給我了便是,我也會向大伯和三叔說明的。”
見柳未央還有些猶豫,於非便把那匣子合上,推回到柳未央麵前,道:“就這麼說定了,我有些餓了,嫂嫂這裡可有吃的?”
柳未央無奈一笑,對一旁的雨棠道:“去把我房中的桃花酥拿些過來。”
很快雨棠就端來一碟糕點,這糕點是桃花造型的,花蕊粉嫩邊緣潔白,恰似一朵盛開正豔的桃花,惟妙惟肖。
於非看的稀奇,有些不確定道:“這,這是吃食?”
柳未央點點頭:“這是用麵筋、糖、以及鳳梨餡和紅絲絨汁液製成,叔叔嘗嘗。”
於非從碟中捏起一塊,輕輕放入口中,隻覺得入口酥脆甜香甚是美味,不禁連連點頭:“不錯不錯。”
一旁的雨棠見狀忍不住笑道:“二少爺怕是不知,這桃花酥還是大少奶奶親手做的呢。”
柳未央乾咳一聲,瞪了雨棠一眼,雨棠悻悻的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
“嫂嫂還有這手藝?”
柳未央歎道:“妾身見娘很喜歡,才學做的。”
提到母親,亭子中的氣氛顯得沉默了許多,悲傷的氣氛自然沒人願意多待,於非咽下嘴裡的糕點起身道:“好了,糕點也吃了,就不打攪嫂嫂了。”
“柳未央也站起身道:“這也到了晌午了,在這裡用飯吧?”
於非搖搖頭:“不了不了,等下我去我院中吃就行。”抱拳行禮,正要離開忽然想到了柳氏兄弟的事情便又折回身子道:“對了嫂嫂,我方才與柳家二位表哥談過了,兩位表哥似乎有接嫂嫂回去的意思……”
柳未央臉色一白,有些緊張道:“叔叔答應了?”
於非搖頭笑道:“我告訴他們,這事還要看嫂嫂的意思,若是嫂嫂不想回去,那誰也逼迫不了。”
聽他這麼說,柳未央心裡一鬆,對著於非盈盈拜倒,於非這次已經有經驗了,連忙虛扶一把道:“嫂嫂不必如此。”
柳未央卻搖搖頭,眼中含淚道:“有叔叔這句話足矣,妾身也就不怕兩位兄長了。”
於非無奈一笑,沉吟片刻才道:“其實嫂嫂也不必如此堅持,若是遇到合適的……畢竟嫂嫂如此年輕……”他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明白,隻能含糊的提醒一句。
柳未央也知他是好意,不過還是搖了搖頭,柔聲道:“叔叔的好意妾身心領了,不過妾身既然嫁入於家,那自然便是於家的人,為修郎守節也是本分,叔叔莫要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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