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身旁的府差拔刀上前,“不相乾者退下!”
羅星河一掌按住此人抽出半截的刀背,“衙門仵作在命案當中不可缺少,怎就不相乾?大人也隻是詢問她做什麼,可沒讓你驅趕,大人還在等著落落回話呢!這位仁兄是不是有些過於緊張?是怕落落瞧出點什麼名堂?”
“我怕什麼!”這府差生惱,“一個小仵作能看出什麼?”
“那可說不準。”羅星河悠悠地道,“或許……有彆人看不到的鄧知縣留下的……影子。”
“仵作老戈之前不是已經親眼看過?還能有什麼影子?”張州瑉看向老戈。
雖說經羅星河這麼一攪合,胡知州也不好當眾直言說他就是想趕人,可羅星河擋住的畢竟是胡知州的護衛,他這個縣衙主簿怎能不出聲表個態?
“之前有些驚慌,沒看仔細。”
老戈低垂著眉眼,那駝著的背看起來更彎。
“人都沒了,還能瞧出影子?”胡知州沒料到老戈會這般當真回答,不禁好奇。
他也曾裡裡外外查看那棺槨,可沒有半點發現。難道這些整日與屍身打交道的人會開了眼?
“嗯。”老戈隻是輕輕應了一聲。
“那你去瞧瞧。”胡知州命道。
有師父在場,何必用一個小徒弟。
羅星河這才鬆開手下的刀。
那府差忍著不滿將刀收回。
老戈卻沒動靜,依然低眉垂眼,“回大人,草民身子不好,眼睛也一日不如一日,沒有這丫頭看的真。”
嗬,他能瞧出什麼影子?又能有什麼影子?還不是落落這丫頭想尋什麼蛛絲馬跡!在這上麵,他可比不得這丫頭,怎能輪得上出手?
他隻管護著這小丫頭就是了。
“鄧知縣其實並未送來清心觀。”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眾人當頭一震。
眾人紛紛轉向薑落落。
此時她已繞棺槨轉了一圈,站在了供桌旁。
“你說什麼?”胡知州神色擰起。
薑落落的手剛剛鬆開掀起的蓋布,似無意地搭在供桌上,一字字的重複,“鄧知縣並未送至清心觀。”
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明白。
剛才,他們沒有聽錯!
“這不可能!”候在門口的杠夫搶先急了,一人為首高聲反駁,“棺槨裡有人沒人,人有多重,我們這麼多年的老杠夫可是能分辨出的!何況從衙門到清心觀,這短短一條街的路上,還跟著差爺寸步未離啊!”
“若清心觀沒問題,路上也沒問題,你們說問題會出在哪兒?”
站在供桌旁的薑落落等同居於靈堂之中,目光輕輕一掃,環視眾人,帶著十足底氣,發出聽來輕盈卻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問。
“衙門?更不可能!”張州瑉果斷擺手,“是我與書吏等人親手幫鄧知縣換好衣衫,又一同收殮入棺,然後便交由杠夫抬走。”
一旁的曹書吏也趕忙隨聲附和,“是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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