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至清心觀。
胡知州還未回州府,昨夜留住東花廳,此時與張州瑉已趕至靈堂。
靈堂居中的那具黑木棺槨正敞開著。
老戈等人小心翼翼地候於門內兩側。
“師父!”
薑落落疾步跑向老戈。
鄧知縣屍身這時丟失,負責為其辦後事的凶肆可也逃不了乾係。
“胡大人,張主簿。”羅星河拱手行禮,目光轉向老戈,“究竟怎麼回事?”
可得儘快讓凶肆與此事撇清!
老戈見胡知州與張主簿都沒有開口的意思,便將先前說過的話又重複一遍,“我隻是想為鄧知縣最後再整理下儀容,這是我們凶肆的習慣,不論逝者何人,都想讓他們儘可能走得體麵些。哪知棺蓋打開,這棺中空無一人!”
棺槨空蕩蕩,哪有鄧知縣身影!
“是我幫老戈一起打開棺蓋的。”
老戈身邊的小夥計小聲與薑落落說。
這小夥計臉色還是蒼白,嘴唇不停地抖。
而老戈畢竟年紀大,也見過不少事,或者已經從開始的驚愕鎮定下來,聲音聽起來倒是平靜。
“鄧知縣是在卯時初送來清心觀,我開棺是在卯時正,間隔不到半個時辰。”老戈繼續說道,“這半個時辰也會有人時不時出入靈堂。還有這幾個縣學學子,執意要為與他們一同在清心觀住過幾日的鄧知縣守靈,差不多是在卯初三刻來到靈堂,再未離去,這間隔時間也就更短,若棺槨有什麼動靜,不會不被發現哪!”
順著老戈指點,薑落落特意看向對麵的幾個年輕男子,身著白衫,頭裹白綾,一臉的書生氣。
“若有內應同謀,斷然難被發現!”胡知州冷哼,“將在場一乾人等全都仔細問審!”
“大人!”
那幾個書生幾乎同時拱手作揖。
“大人,”其中一人站出,“靈堂外有衙差看守,我等即便心存不軌,也得有機會能夠將鄧知縣從靈堂轉移。請大人明察!”
守在門外的衙差一聽這話可不對,趕忙拱手表意,“大人,我等儘心儘責,絕無二心!”
為首的差頭是胡知州從州府帶來的,也站出來回稟,“大人,卑職以人頭擔保,這幾個縣衙差役均無異常之舉。我們守在靈堂外,未見任何可疑出入。”
胡知州點頭捋須,“門外衙差無疑,靈堂內經搜查亦無暗道暗格等機關,難道鄧毅能夠死而複活,遁地溜走不成?”
正說著,又有衙差從觀內四處跑至靈堂。
“稟報胡大人,張主簿,我等將觀中上下仔細搜查,均無發現!”
這人豈能不翼而飛?
薑落落環顧靈堂。
這裡原本是清心觀正殿,道觀廢棄後,這正殿便做了前廳用,平時供借住在此的學子,以及他處來的學子們相聚談學。
廳內高懸白綾,棺槨擺放在正中,前麵便是呈放香燭供品的桌案,也是曾在正殿用的供桌,隻是蓋布替換成了白色。桌前是燒紙錢的火盆,盆中火苗已熄,隻剩半盆紙灰。
除此,廳中再無其他。
薑落落走到敞開的棺槨前,打量內外。
“你做什麼?!”胡知州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