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返回縣學找人,得知伍文軒與同窗在外租房住,於是又找到打聽來的住處。
與縣學隔了幾條街,挨著一條溝渠所建的孤院。
“這地方,一股怪味兒。”羅星河扇扇鼻子。
經常與死屍打交道的薑落落對這點味兒是不以為然,“端午將近,天熱了,汙水溝渠也開始泛味兒。”
羅星河上前敲門。
開門的正是伍文軒。
“羅捕頭?”伍文軒詫異,“您找在下?”
“是啊。”羅星河熟絡地跨入門檻,一手攬在伍文軒的肩上,“有個事與老弟打聽一下。”
“哦。”
伍文軒木訥地點點頭,硬生生地被羅星河帶回院中。
這人原本比羅星河還小兩歲,卻帶著一臉的愁苦,身子骨也瘦,好似被每日讀的書籍壓得不堪負重,弱不禁風。
薑落落隨後關閉院門。
這院子當真很小,隻有幾尺見方,再加兩間正房,一間升著炊煙的西偏房,東南角落則是搭著一間小茅廁。
院中燃著個香爐,正在燒艾草。
濃鬱的艾香將外麵溝渠散來的氣味遮掩了不少。
“住這地方比縣學寢舍,或者清心觀好?”羅星河問。
伍文軒縮在他的臂彎下,脊背看著更為吃力,勉強掙脫,不好意思地笑笑,“這裡隻有在下與長安兩人,自在一些。離縣學近,房錢也不高。”
“我看這塊空地起的房子,也就是租給你們這樣的書生吧?”
羅星河之前從此處經過倒是見蓋了這麼個小院,似乎常年院門緊閉,沒留意有沒有人住。
再說,哪有正常人家成日挨著條臭水溝生活?
或者搬遷,或者填埋水溝,總得占一樣。
“習慣就好。羅捕頭,請。”
伍文軒將羅星河請入其中一間正房。
薑落落則先在院中小轉一圈。
房間的書桌上也擱著一個點燃艾草的小香爐。
“你這一年也得用不少艾草。”羅星河抬手蹭了蹭鼻子。
雖然沒了水溝的腐氣,可這些艾香也是有點熏人。
“也就是這些天采些鮮草曬乾用。快端午了,按老人說法多燒點殺殺毒氣。那溝渠原本搭著石蓋板,冬天的時候不知被誰家貪玩的孩子撬壞丟掉,這跟前沒其他人家住,我們也無所謂,就讓它敞到了現在。長安說等端午節閒下,就去山上尋幾塊合適的板石填補上。”
伍文軒走到桌前,抬袖擦抹幾下椅子,“羅捕頭,請坐。家中寒酸,沒什麼招待,請包涵。”
“不必客氣,我也就是來問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