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桶應該是提前放在他們經過之處,倒是好隱藏,但加上死活三人,還有那平板車,可不是那麼容易隱匿行跡,何況那時天已漸亮。”
羅星河想了想,“從柳子巷沒了身影,是另外有人在那邊接應?能運走板車,木桶與人,得是大點的馬車之類才行。應該查一下差不多在那個時間,柳子巷附近可有拉貨的馬車經過?哪怕沒人看到,或者可曾聽到車輪聲?拉的東西不少,車輪子應該會碾出聲響。”
“那我們現在去查!”薑平決定,“若真有馬車之類經過,我們便可繼續追尋馬車蹤跡。大清早的,沒幾輛馬車趕著出門。”
希望從才溪鄉帶回張煥時,他們也能查找到鄧知縣遺體的下落。
“現在已經天黑了。”薑落落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天黑正好,大多數人都在家,我們挨門挨戶查問就是,連夜有個結果,正好趕上胡知州審問張煥時用。”薑平很想較這個勁,“落落姑娘若累了,先回去休息。”
“我是說,天黑便不用這麼麻煩。”薑落落打了個哈欠。
“落落,你有省事的法子?”
羅星河見自家外甥女的眸底又閃著晶亮,哪有像樣的困意?
“省事倒是省事,但要趁這剛天黑,加緊去做,希望還趕得及。”
“怎麼說?”
“薑大哥也說大清早時沒幾輛馬車出門,若有動向,容易追查。案犯若真用馬車接應,豈不是反而給人放大了目標?照案犯盜屍那般周密的算計,我想他是不會出這種差錯。”
“不用馬車用什麼?還有什麼能一下子連人帶車桶全都帶走,迅速消失?”薑平奇怪。
“為什麼一定要急著帶走?”薑落落笑笑,“消失也不一定是離開。”
薑平又道,“也可以就地隱藏。可怎麼能藏的一乾二淨?除非在柳子巷住的人本身也有問題,便於接應。那不還是得去柳子巷一帶挨家挨戶的查?這可隻比打聽個消息更繁重,何來省事一說?”
“聽落落講。”
外甥女想法特彆,羅星河是一次次的領教。
“我想,案犯選擇柳子巷,並非是有什麼人接應,而是覺得那裡有可用之處。就像他知道借隱於爬山虎藤蔓後的竹竿翻牆,也知道拆卸床榻圍板做遮擋,調包之後又分兩步逃離清心觀。”薑落落詢問眾人,“所以,又何必定要一口氣將遺體帶至目的處?”
薑平還是疑惑,“柳子巷有他們暫時的落腳點,這個地方容易查?”
“現已天黑,看哪家還未亮燈,且從外上著門鎖,便最可能是我們所尋之處。”薑落落給出查找方向。
“案犯找了個無人居住的院子藏身?”
羅星河率先明白過來,馬上吩咐,“段義,你去知會張主簿,薑平,你到役房再叫幾個人,去柳子巷!”
定趕在案犯趁深夜轉移前將其攔下!
“搞這麼大陣勢?舅舅,我可沒抱多大希望。”薑落落提醒,“或許案犯膽量夠大,白天便已轉移,不會等到天黑,我們要有這個準備,免得到時候失望。”
“白天?怎麼可能!”薑平不信,“我們還在那帶查問過。”
“你們隻是打聽那兩個女人,又不可能盯緊每一處。隻要案犯再做個喬裝改扮,趁午時人們都休息,避開外人視線,離開他們躲藏的院落,便很好上路。他們的神色足夠坦然如常,即便與你我擦肩而過,也未必能夠發現。如此,反而比夜裡行事更安全。畢竟夜裡結伴出門,被人撞見,更易留下印象。”
“先去看了再說!多帶幾個人,有備無患。”羅星河決定,“若真一場徒勞,都怪我便是,大不了破費兩桌酒席。”
……
一行人頂著夜色趕至柳子巷。
羅星河、段義、薑平三人分彆攀上屋頂、牆頭,或者高樹遠眺,很快鎖定了三家完全漆黑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