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你家阿福之前身子很差嗎?”
薑落落不知道這人身子能差成什麼樣子?能出門走動,卻不能收拾家打理自己?
“你是不是見到他的樣子好多了?”沉浸在喜悅中的孫阿婆不明白薑落落的意思,“是啊,我家阿福七歲的時候生了場重病,險些咽了氣,好歹是活過來。五年前上山砍柴時又摔壞了胳膊,如今左臂都使不上力。後來我就厚著臉皮帶他來投奔我的姐姐,本想念在姐妹一場能有個照應,唉……”
“阿福左臂受過傷?”
薑落落腦中陡然閃過在義莊剝皮驗屍的畫麵。
孫阿婆說阿福遇到一個遊方神醫,在他那裡調養身子,那豈不是好久沒有回村露麵了?
“是啊。”孫阿婆指指自己左臂上的位置,“就是這裡,大夫說是摔斷了,後來長好也總是疼,尤其是碰到陰雨天,疼的啊,可是讓人心疼,希望那神醫能幫他把這手臂的傷病也除了根,彆讓我孫兒以後再遭罪。”
位置也差不多。
薑落落試著問,“阿福病弱,或許是招了什麼邪氣,您沒想著幫他從峒僚人那裡求個辟邪鏡?聽說很靈驗的。”
“自從他生了那場病就托人求了,若不是有辟邪鏡護著,還怕阿福活不到如今,說不準五年前就摔死了,多虧那辟邪鏡幫他擋了一災。可惜,幾個月前,我見他身上沒了那鏡子,說是給丟了!可把我給急的,可是後來,他拿回兩筆錢,接著又說碰到了神醫,你說,是不是那辟邪鏡化成了運氣?”
阿福丟了辟邪鏡後,生活中出現異常?而且阿福與伍明一樣,也是兩個多月前離家再沒回來。
薑落落心思一動,附和道,“那辟邪鏡也隨阿福有二十多年了。”
“是啊,二十三年了。”
“阿福如今已經三十?”
“哦?”孫阿婆晃了個神,“不,二十九,二十九。”
見孫阿婆神色有變,薑落落料定阿福的年歲有出入,索性照著孫阿婆的誤解說,“可是,我聽阿福講,他是紹興十年八月生,今年不是該三十?”
“阿福說的?”孫阿婆一愣。
薑落落點點頭,“神醫給他治病用的是偏方,需要他生辰八字,他留下的好像是庚申年乙酉月壬子日己亥時。”
“哦,是神醫要八字啊。”孫阿婆聽薑落落準確說出時日,不疑有他,“那他是說了自己真正的八字。”
沒錯!那枚辟邪鏡就是阿福的!
“八字還有的假的?”薑落落詢問其中蹊蹺。
“也不能說假。”孫阿婆解釋,“就是阿福摔傷之後,有個算卦的說他的生辰八字犯衝,給調了生辰,後來與人說起,就都小了一歲。來到才溪之後,無人知道內情,就都以為阿福是紹興十一年出生。”
原來如此!
薑落落明白了。
之前鄧知縣查問時,還沒有“左臂有傷”這條線索,聽說阿福生辰不符,便沒繼續留意。
畢竟一般人誰能說錯自己的生辰?
就是不知伍明與阿福相繼失去下落後,是否又引起鄧知縣注意?
“薑落落!你出來!”
薑落落正在想著,突然聽到外麵有人大叫她的名字。
“薑落落?似乎有些耳熟?”孫阿婆站起身。
薑落落已經先一步出了門。
來了一群村民,中間還有伍桃兒。
“有人在隔壁村見你去了伍文成家,回來又見這匹馬停在我們村子,果然是你!”為首之人怒氣衝衝,“你一個村一個村跑著做什麼?還想攪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