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花娘授意下,鳳玉出門很快找來小燕,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
小燕辨認後確定,“是……是青淩姐姐的。奴婢親眼見青淩姐姐繡這荷包,平日青淩姐姐還用這荷些銀錢,隻是……隻是後來荷包丟了。”
“何時丟的?”花娘媚眼沉下。
“就是……青淩姐姐生病前。”小姑娘小心地看眼花娘,“青淩姐姐生病前,從閆教頭那裡回來,發現荷包丟了。”
“什麼閻羅爺!不就是賭坊教頭閆虎麼?那都是多久前的事。”花娘道,“怎麼沒聽你們說?”
“青淩姐姐說,荷包裡也沒裝著多少錢,帶身上隻是防著萬一哪裡需要開銷。何況,那日閆教頭請青淩姐姐時,已經付給您不少錢,她說不值得再因丟了那點錢驚動閆教頭,傷了和氣,讓奴婢也不要提。”
“杜公子,你聽到了?青淩早就丟了這荷包,你怎麼今日拿這荷包來尋人?”花娘說著,捏著帕子拭了拭眼角,“知道我這裡的姑娘們為何一見是青淩的東西,就嚇得丟了魂似得?青淩啊,月初的時候剛病逝。”
“這麼巧?”杜言秋麵無表情。
“唉。”花娘歎了口氣,“這青淩啊,也是命薄,年紀輕輕的就一病不起,我把她送到我那私宅去養著。平日我們醉心樓的姑娘得了病,我都會將她們送到那宅子裡去,一來不讓客人們生嫌,二來那邊也安靜,利於休養。可這青淩啊,不知究竟得了什麼病,瞧了那麼多大夫,吃了那麼多藥,身子反而越來越差,短短兩個來月就扛不住……”
花娘說著,吟著媚絲的淚眼瞟向杜言秋,“醉心樓死了人,傳出去不吉利,所以我們醉心樓遇到這種事,都是買通大夫們,對外說不在的姑娘都是遇到恩客,贖身離開了。我啊,也是聽聞杜公子是個較真的人,免得被公子為難,索性與公子說了實話。”
“青淩是在出去見過閆虎回來後便病倒?”杜言秋問。
花娘一怔,“倒是也隔了幾日。”
杜言秋拿起放在桌上的荷包,“知道這東西哪兒來的嗎?”
“哪裡?”
“於貴留在永定勞役營的遺物。”
“在於貴手中?嗬,杜公子此番登我醉心樓的門果然彆有意圖!這荷包怎麼在於貴手中?”花娘轉頭詢問,“小燕,你隨青淩去閆虎家,可碰到過於貴?”
小燕低著頭,“奴婢不知,奴婢不認得於貴。那日奴婢隨青淩姐姐去了閆教頭家,就被安排在外廳等候,不知他家中是否還有彆人。青淩姐姐後來也沒有與奴婢多說。”
“那於貴是什麼貨色?怎麼可能入得了閆教頭家門?興許是他在路上行竊?”已從驚愕中緩過來的姑娘猜測。
“路上……”小燕回想,“從醉心樓到閆教頭家,我們來回的一路上都坐在馬車裡,半途不曾停留,沒機會與外人打交道的。”
“那也可能是在閆虎家的什麼人取了荷包,又不知怎麼落到於貴手中。閆虎一個賭坊教頭,整日接觸的可都是些雜七雜八的人。一個荷包而已,這些年我醉心樓的人丟的東西也不少,總不能都一個個去計較,查清楚吧?不能因為這回沾到了於貴,就懷疑我們醉心樓怎樣,你說是不是,杜公子?”花娘起身,在杜言秋肩上輕輕拍了拍。
“是。”
杜言秋後退,讓花娘的手落了空。
花娘勾唇笑問,“杜公子,於貴的遺物怎麼在你手中?你怎麼又管起這事?”
“就當杜某愛多管閒事。”杜言秋將荷包塞入袖中。
花娘的目光隨著那看不到的荷包緩緩抬起,“杜公子若想尋青淩墳塚,可讓鳳玉引路。若想讓那個凶肆的小仵作開棺驗屍也行,我花娘可做這個主。”
“暫且不必。打擾了,告辭。”杜言秋轉身出了屋子。
“不送。”
……
杜言秋趕在夕食來到薑家。
“你還真來了?”
羅星河倚著打開的院門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