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般猜測,似乎更可能是鄧知縣的姨爹!盜走鄧知縣遺體的也與其有關。”薑落落又補了一句,“鄧知縣與盜屍者都會借竹竿翻牆,這也算是雜耍之術吧。可是……”
薑落落頓時又詫異了,“伍文軒謀害鄧知縣也用了雜耍之術。”
這豈不是相互矛盾?
“我還有點不能肯定。”杜言秋道,“若隻是鐘寮場的賬房先生或者縣衙戶房書吏散從,在外人看來又都是死於意外,又有何值得避而不談?”
“嗯。”薑落落點點頭,“隻憑二十多年前這個時間去想,將這兩件事連在一起有些牽強了。二十多年前又何止發生這一兩件事。”
“但以雜耍之術相連,這兩者也能串在一起。先找吟鶯求證,再想其他。”
杜言秋決定去醉心樓。
而薑落落則回到位於城西郊外的凶肆。
“老戈,你想想辦法,哪怕多出一份酬勞,隻是請幾個杠夫抬棺,其他就都不需要了。不論怎麼說,總不能把那棺材一直留在家裡。”
剛到凶肆,薑落落就見沈崇安正與老戈說話。
“薑姑娘。”
沈崇安見薑落落進門,轉過身,“你不是說在凶肆隻有‘死人’嗎?”
“沒有杠夫肯賺這筆錢?”薑落落已經聽明白。
“在凶肆是隻有死人,可在他人眼中未必。”老戈道,“是楊員外放了話,要與他家女婿一刀兩斷。杠夫們不願招惹這場命案官司,多少酬勞都不肯為那馮青堯抬棺。”
“楊員外放了話,沈公子還為此奔波操勞?”薑落落走到沈崇安麵前。
這是她第二次見沈崇安。
沒想到沈崇安當真來到凶肆。
她已經不記得薑盈盈的未婚夫沈崇旭的模樣,也不知道這對堂兄弟是否有幾分相像。
“義父隻是在氣頭上。他總不能真讓自己的女兒守著亡夫棺槨過日子。事後我勸勸義父便是。倒是杠夫們都怕了。”沈崇安很無奈,“也不止杠夫,楊家的下人也都不肯出手,楊家那麼多人,一個都用不到。馮家倒是有人,可惜就那幾個老弱,能出力氣的就兩個。”
“實在不行,就讓衙差去做吧。那口斂屍的棺材不也是衙差抬去的麼?官府也有處理屍首的責任。就當押送犯人上刑場。”
老戈把收拾好的一包香燭紙錢交給沈崇安,“這次凶肆真是難以幫上什麼忙,隻能拿出這些東西給你們用。”
沈崇安接過包裹,從懷中掏出一貫錢放在旁邊的櫃桌上,“外麵的人用不上,你們凶肆的人總會出手相幫吧?二妹托付我說,實在不行,請你們去個人幫忙為她夫君收拾一下也算,畢竟夫妻一場,好歹讓他走的像個人樣。”
“丫頭,你去吧。”
老戈將那一貫錢拆開,隻留下一半,剩下的退給沈崇安,“錢就不必多收了。”
“好。”
薑落落解下腰間葫蘆晃了晃,“我去添些茶就走。”
原本她就想親自去馮家一趟,這個理由也夠充分了。
隻是有沈崇安在,眼下來不及問老戈三年前的事了。
不過——
薑落落重新掛好茶葫蘆,帶好需要用到的東西,來到老戈身邊,眨了眨眼,低聲問,“老戈,你知道我剛從哪兒回來?”
老戈懶懶地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