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禍。”
梁誌有點結巴,“就是……就是我欠了賭坊一筆錢,一時半會兒還不上,先出去躲躲。”
“你剛才說,是我師父老戈幾天前來你家之後,你們才出的遠門?”
“是……是啊,就這麼巧。”
梁誌轉身繼續翻找。
他不死心,萬一當票真藏在哪個犄角旮旯裡呢?
看出梁誌說漏嘴,有些慌不擇亂,薑落落不依不饒地追問,“其實,是因為你家的舊事吧?你不必哄騙我,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
梁誌轉過身,不可思議地看著薑落落,“所有的事你都知道?”
“嗯。”薑落落輕輕地點了下頭,不動聲色地瞧著梁誌。
沒有被戳破什麼的動怒,好似是難以置信。
“怎麼,你不信?”薑落落故意問。
“那你說,你都知道什麼?”
梁誌也顧不得尋找當票,看樣子是非得弄清楚薑落落到底知道多少。
如此在意,必然是十分要緊的事。
可是,老戈之前不是說,已經去找梁掌櫃得了話,把陶器自毀的事都告訴她了嗎?
既然梁誌說出“躲禍”二字,那就是還有除陶器自毀以外的事?
薑落落腦子裡在快速轉動。
從她對梁家僅有的了解,還能夠猜出什麼?
還有什麼能逼迫梁家恰巧在此時離家“躲禍”?
如今,她翻出了關於梁家的兩件舊事。一是,因陶器自毀而關停火窯;二是當年梁誌煽動,要去掘姚家的老墳。
這兩件事歸根結底有個共同之處,那就是都與姚家有關!
“戶房書吏姚斌。”
在梁誌雙目緊盯之下,薑落落隻說出了一個人名。
“你真的知道!”
梁誌倒吸一口涼氣。
猜對了!
薑落落沒有吭聲。
“老戈不是說不讓告訴你,轉頭他就鬆了口!”
梁誌小心翼翼地側身坐在椅子上,身子斜靠著椅背,“我知道你為何來尋我家了。反正你家因為這事兒都死了人,你還不怕,我也不該怕的。”
薑落落心下一個劇烈的咯噔,像是有什麼東西重重砸下!
梁誌這話是何意?薑家的兩條人命都與姚書吏有關?
記得在聽杜言秋說兩個書吏打架的話是那個曾在衙門做過事的老翁於十二三年前傳出時,她便琢磨這個時間發生的事與二十三年前發生的那些事之間是否有關?
隱隱懷疑這其中是否藏有楊鴻被誣陷殺死薑子卿的答案,也有薑盈盈之死為何成為懸案的原由?馮青堯遺書中的“以卵擊石”是否也在於此?
可是,這些都隻是以感覺猜測,毫無憑據。
此時此刻從梁誌口中是第一次聽人如此清晰地說,她薑家人遇害是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