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丁宏究竟是何來曆,你又是如何收買他?”胡知州問。
薑落落也好奇地看向李素。
胡知州這話是幫她問的,她怎能不上點心?
“小人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就是有一次他被人追殺,恰巧遇到小人救了他一命。有這份恩情在,他後來隱姓埋名躲到楊二公子府上,也會為小人做事。”李素邊說邊擦拭額頭上的汗。
他是真的緊張啊!
來衙門的路上,有人給他暗中遞了張紙條,教他如何說。看起來他是在誆騙薑落落等人,可實際上,這謊言根本就是由薑落落而起。若被識破,自己將死無葬身之地!
早知那杜言秋是個大騙子,當初在州府大牢的時候他就不該聽信薑落落的話上這條賊船!
此時悔之已晚,若讓人知道他與薑落落談及青玉如意雲,也將會沒好果子吃。
眼下也彆無他法,隻得聽人交代,說一句算一句。看薑落落那從容無事的模樣,希望為她自己好也會守住那謊言的秘密吧。
“看來這丁宏來曆真不一般。”沈崇安看向楊雄,“二哥確實疏忽了。”
“唉,怪我眼拙。”楊雄歎了口氣。
聽李素說得這麼有鼻子有眼,他都有些信了。
不過仔細回想丁宏的來曆,明明是他半路調包的死囚,他才是丁宏的再生父母,根本沒有被李素搭救的機會。
楊雄原本以為當著胡知州的麵,李素不敢再說謊。若李素作證說丁宏有問題,那他正好可以接著把丁宏引向鏢局。
可是,李素當堂仍在睜眼說瞎話,把丁宏攬在自己身上,究竟何意?楊雄有些糊塗了。
難道此人是想給他賣個人情,搭條關係待日後從他手中撈好處?還是受人指使做“好人”?
楊雄揉了揉發癢的鼻子。
不論怎樣,他都不必在意,反正丁宏已經“畏罪潛逃”。
想到此,楊雄又慶幸自己應下薑落落的事,早一步解決了丁宏,不給李素留做把柄的機會,不欠他任何人情!
胡知州繼續裝模作樣地發問,“李素,那丁宏已從楊家逃離,你可再見過他?可知他藏身何處?”
李素忙道,“沒有。自從小人出獄回來,從未見過此人。往日小人與他來往也不多,更不知他有何處可藏身”
胡知州囑咐,“此人犯下大案,若他再找上你,你要將他穩住。本官會讓人在你周圍守著,隨時動手。”
“是,小人定當全力配合。”
“大人,似乎有些不妥。”沈崇安拱手道,“之前方凜等鏢師已聽二哥說過丁宏與李素的關係,而李素也承認確有此事。若丁宏再見到李素,一口咬定隻為感謝李素救命之恩。我們仍難判斷他本身來曆。”
“是啊,胡大人!”楊雄也道,“鏢局的那幫人已經聽說風聲,若丁宏真是他們的人,而他們又故意讓丁宏去找李素,不就能擺脫他們的關係了麼?到時候,即便官府逮住丁宏,丁宏不認鏢局,我又懷疑他與鏢局的人做戲,不還是一場口水官司?”
楊雄明知丁宏不會找李素,可該有的樣子他也得裝一裝。
多虧沈崇安插這一嘴,提醒到他,否則他這一疏忽,豈不是會令人起疑?
見楊雄明白過來,薑落落也收起了未說出口的話。
她知道,是沈崇安拽了楊雄一把。
真不愧都是楊家的人,即便平時不對頭,這要對付起外人來,還是一條心。
“這倒也是。”胡知州望著堂下,捋須思索。
他自然知道李素與丁宏原本沒有關係,不過是李素為“投靠”杜言秋胡編亂造而已。
所以若在平時,丁宏絕對不會去找李素。可如今不是把鏢局扯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