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覺得怎樣,就是覺得凶手太陰險了!”
薑落落上前抱住老戈,“幸虧我鼻子靈,發現的早,還有你做的那些藥防備,否則我若真成了像那隻雞似得瘋得不管不顧,不知會不會變得六親不認,連親人都下得了手?”
就著薑落落的擁抱,老戈的脊背顯得更彎。
“即便真到那一步,為師也不會怪你。”
薑落落原本下巴貼在老戈的肩上,聽他少有的這般以師父的口吻回話,收起頭,認真地端詳老戈的那張皺巴巴的臉,“老戈,你當真不會怪我?”
老戈鼻子一哼,“我怪你做甚?你又不是故意對付我。”
“可是我沒聽你的勸,執意沿著一條路走下去。”
老戈看著薑落落的目光有些混沌,沉默片刻,歎了口氣,“你的性情如此,又是為了你的親人,我能理解。換做是我,有人從旁勸說,大概也是不會聽的。”
這片刻沉默,讓薑落落感覺老戈好像是在尋思自己的過往,“師父,你也做過明知難為,又執意去做的事?”
隻是沒人從旁勸說?
老戈低下頭,拍了拍薑落落的後背,將她鬆開,“多少孩子不都是如此麼?不撞南牆不回頭,有的撞了牆也不知悔改。你師父我年少時也是個淘氣的,不聽話,固執得很,沒少挨家人的打。”
這話是說的哪跟哪啊?
薑落落見老戈轉過身去打量桌上的那顆頭骨,似乎在刻意回避她。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咱們師徒的性子啊,還是有幾分像的。”
老戈兩手托起頭骨來回查看,“這副身子是浸了多少毒?整具骸骨成了個毒物,那也是曾給他泡過藥澡吧?”
“老戈,你覺得會是什麼毒?”
薑落落又換成平日的口吻,上前與老戈一起查看。
“沒見過,也沒聽說。毒還能先藏著,等著驗屍才發作?你說,你是先覺察到氣味,所以才及時防備,沒有釀出大禍?”
“是啊,虧我有個好鼻子。”薑落落再次誇自己的鼻子。
她鼻子好使,老戈早就知道,“若讓你再聞氣味,可能分辨得出?”
“不好說……那味道相對酒醋來說特殊,可又混在熏熱的酒醋中,多少變了味。欸?老戈,你是不是知道誰家有奇珍異草,想讓我試試?”
“奇珍異草要有也是藏在人家家裡,我一個做死人生意的老頭兒怎能知道?”
“老戈,你知道嗎?今日還托了譚大夫的福呢!”
“譚大夫?”
老戈雙手一頓,緩緩放下頭骨。
“就是你之前說的一鳴書院的院內大夫,不是下棋輸給你幾招醫門訣竅麼?言秋有些不適,我就是用你轉教我的針法救了他。”
“哦……老譚啊……”老戈轉身向院中走去,“老譚病了許久,把許多故人都忘記了。丫頭啊,你是不是故意與我提到老譚?”
薑落落略僵的目光盯著老戈的駝背,待他邁出屋門,抬步跟上,“老戈,你知道我的意圖。”
“我聽說杜言秋昨日查封了譚園與劉家。你這又向我打聽老譚,有何奇怪?”
老戈轉過身,混沌的目光不知何時散亮,“你這個丫頭,有話還與我拐彎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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