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這難道就是謫仙所釋放出的氣息麼?
眾人於忐忑不安之中各自犯起嘀咕,再也不提什麼蓮心受辱之事,點頭哈腰地散去。
便是眄氏和小花,也感到了小尛子所釋放出的冰寒氣息,不由暗道:哎呀,這個一向頑皮的孩童,似乎突然之間長大了、成熟了!
心念及此,眄氏再也不想拿小尛子當小孩看待了,而是打算將他當作一個能夠頂門立戶的成年人。
一個給家裡掙來這麼多錢的人,縱使沒有那些令人打怵的冰寒氣息,難道就不該把他當作成年人麼?
於是,眄氏對小尛子說道:“尛子,你現在已經基本上成熟了,家裡那些拋頭露麵的事,娘就交給你了。”
“娘,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小尛子正色回應道,“這些年你和我姐受了不少苦、操了不少心,從今往後我一定要儘力給你們遮風擋雨,不讓你們受半點委屈!”
在家裡待了一天、應付了好幾撥上門來跟大神套近乎的鄉鄰,小尛子於次日去拜見章寬仁。
章寬仁已經從章小魚等人那裡得悉了小尛子被任白辭退之事,是以接過小尛子遞過來的任白的信之後並未急於閱看,而是平靜地說道:“章軒,那些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錯不在你。你既然回來了,那就還是我的學生,趕緊回來上學吧。”
小尛子謝過章寬仁,將包裹著盤纏的布包放在他麵前,說明歸還之意。
章寬仁甚至沒瞥一眼那個布包,徑自說道:“章軒,我送出去的東西,你再把它還回來,豈不是打我的臉?”
小尛子恭恭敬敬地回應道:“先生,您的好心,我一直心領著,當初若非窮極無奈,您這些盤纏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收。而今我回來了,這些盤纏已經用不上,隻好物歸原主了,難道我自己無端花費了不成?再者說了,我在城裡也多少掙了些錢,足夠家用,若是花您的錢,我心裡始終不安。”
章寬仁見小尛子話說得誠懇,又從章小魚他們那裡得悉幾個小輩都靠出苦力掙了點錢,料想小尛子也跟他們一樣,於是稍稍推拒一番之後便將盤纏收下了。
次日起,小尛子又回到學堂上課,散學的時候偶爾遇到蓮心,蓮心卻繞路躲開了。
她在紐鎮遭受了恁般屈辱,心裡十分不甘,回家之後添油加醋地向丈夫和小嘎子哭訴。她的丈夫孫心是戴慣了綠帽子的人,一向沒什麼火性,並且這件事情涉及她的孤老,所以孫心聽罷她的哭訴隻是稍稍安慰了她幾句,並無其他舉動。
小嘎子見她被小尛子欺負得這麼慘,當時就要打上小尛子的門,卻因小尛子出門在外、家裡隻有眄氏和小花兩個女人而沒有采取行動。
思來想去,小嘎子決定出去修仙,待得學成一身仙技之後,再回來找小尛子算賬。
蓮心尋日風騷,在這件事上卻表現得甚為果決,不但未加攔阻,還一味攛掇。這自然越發堅定了小嘎子修仙的意誌,沒過幾天,小嘎子就毅然決然地走了。
從此以後,蓮心逢人便說小嘎子出外修仙去了,等到修成仙人,就回來收拾小尛子,替她討回公道。
小尛子回來以後,若無那一夜的夢境,蓮心原本也要在小尛子麵前宣揚一番小嘎子修仙之事,可是現在,小尛子已經被村民奉為大神,並且連天神都宣稱他是謫仙,蓮心哪裡還敢麵對小尛子?見了他隻能繞道走了。
繞道走的蓮心,心中的苦楚甚至無人分說。這個時候,她終於徹底意識到不該招惹小尛子了。
小尛子以為蓮心這是怕了他,卻哪裡想得到蓮心竟有這等複雜的心思!
按部就班地上學之後,小尛子那到底是從文還是習武的糾結暫時放下了。紅蕊也沒再對他發出提示,任由他平靜地過自己的日子。
半月之後的某一天,小尛子散學回家,發現那隻尋日很乖的花錦咕咕咕地叫個不停,不由皺起了眉頭。
花錦不會無緣無故地一直鳴叫,他在城裡被人綁架的時候花錦就這麼叫過。
莫非又有什麼人打算綁架他,或者對他以及他的家人不利?
他正自胡亂琢磨,小花從屋裡出來,說道:“尛子,這花錦咕咕咕咕地叫了半天,怎麼安撫都不管用,是不是病了?”
小尛子搖搖頭,說道:“姐,它沒生病,可能是感應到了什麼。”
“感應到了什麼?”小花眨巴著眼睛說道,“咱們這裡一切都跟往常一樣,它能感應到什麼?我看它就是病了!”
眄氏拿著針線活出來,抬頭看看天,說道:“你們小孩子家無知無識的,除非是黑雲壓頂,一概感覺跟往常一樣。你們看到沒有,從日頭偏西開始,這天色就有些灰暗,呼吸起來也有些憋氣,這難道不是異常?花錦的鼻子興許比狗都靈,因為感覺到了這些異常,才咕嚕咕嚕地叫喚。”
小尛子聞言,抬頭看看天,又做了幾個深呼吸,方才意識到眄氏所說的話不差。這等異常天象,通常隻有下大雨之前才會出現,可是現在,天色灰暗歸灰暗,卻是萬裡無雲,一點下雨的跡象都沒有,出現這樣的天象顯然極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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