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章軒說道,“其中有無官員舞弊,你們認真自查一番,有則懲治,無則加勉!”
這等違反律例之事,他料想必定有官員的參與,因為他知道暴石及其同僚都是什麼樣的人。不過,這樣的事情查起來很費勁,他說句重話敲山震虎即可。
晁蓋、暴石聞言,忙不迭地答應。
異日,章軒去給穀小乙送了一些錢,作為重建戲班的資助費。此外,他還跟穀小乙商議,給小芹找個合適的男人,讓她另嫁。
小芹年方十六七,肯定守不了那個活寡,找個合適的男人改嫁才是正經。
穀小乙說道:“隔壁的篾匠錢三,是個本分人,又有手藝,目前尚無家下,倒是小芹的良配。”
章軒尋思尋思,說道:“小乙哥,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小芹那裡我打聲招呼。”
臨行之際,他跟穀小乙約定,戲班子成立起來之後,去章家村演幾場戲,也好給村民們帶去些歡樂。
告彆穀小乙,章軒並沒有真的去找小芹,隻是著人給她送去一封信。
不見麵,乃是為了避免尷尬。他已然知道小芹那段不光彩的經曆,還是各自留些體麵為好。
他此次來連城,原本是要辦穀小乙的事,卻沒想到連小芹的事一起辦了。
辦好了這兩件事,他離開連城,往章家村進發。晁蓋打算陪同前往,卻被他謝絕了。他回家省親,不想弄得太高調。如果不是無法甩脫,他甚至不想帶著朝廷派給他的幾個僚屬。
晁蓋被章軒拒絕,不但沒有任何不高興,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章軒在他麵前並未刻意展現出赫赫官威,可他卻時時感到有一種莫名的威壓,這種威壓讓他很不自在。
待得章軒離去,晁蓋把暴石召來,詢問章軒此前是否跟童百萬有甚瓜葛,聽了暴石有關童貫之死以及章軒因此被關進大牢的講述,晁蓋方才釋然。
“老暴,這個章軒應該不是一個氣量狹小之人,不然的話,僅憑你無緣無故地將他關進牢房,他也會處心積慮地收拾你。”晁蓋說道,“可是,人家不但沒收拾你,而且隻字未提,這說明什麼?”
“誠如大人您所說,說明他並非氣量狹小之人。”暴石諂笑著回應道。
“不,你沒說到重點!”晁蓋擺擺手說道,“他並非氣量狹小之人,這是明擺著的,不用你說。他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小少年,按說仍在少不更事的年紀,卻具有這麼深的城府,能夠將那些陳年舊事死死壓在心底,讓人看不出他對那些事的態度,這才是最為關鍵、最可怕的。我這個官場上的老江湖,竟然因此對他產生了畏懼之心,連我自己都感到奇怪!”
“大人的意思是,這樣的人絕對不可招惹?”暴石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然不可招惹。你要是不信,不妨試試看!”晁蓋瞥一眼暴石,說道,“他所交代的事,咱們一定要辦好。那個米小芹,那個戲班子,不能出丁點差錯,否則我便拿你是問!”
暴石聞言,當即點頭如搗蒜。
他們在這裡議論章軒,幾乎同一時間,司馬懿父子也在家裡議論章軒。
“爹,您看,那個章軒是不是很刻薄?”司馬昭問道。
“阿昭,你輕易不回家,此次回來,是不是特意為了向我告章軒的狀?”司馬懿麵沉似水,說道,“你自己做錯了事,卻反過來埋怨彆人,這是哪裡來的道理?”
“爹,我哪裡做錯了?我斷定他治不了羊娟的病,也是根據常理。他又不是醫生,怎麼可能有妙手回春的手段呢?換了您,說不定也這麼想!”司馬昭很是不服氣。
“不不不,我絕對不會這麼想!”司馬懿篤定地回應道,“章軒此人,不可以常理度之,你卻偏偏犯了這樣的毛病。你恁般輕視他,他反倒不聲不響地治好了羊娟的怪病,這不叫刻薄,而是大度。你那一年的俸祿,權當是他治病的報酬,有什麼不甘心的呢?如果不是恰好碰到他,羊娟的病可能會一直遷延下去。”
“爹,我是您親兒子,您卻處處為他說話,到底是為什麼?”司馬昭皺著眉頭問道。
“我不是為他說話,而是想告訴你,他是個萬萬招惹不得的人,你們一定要表現出對他足夠的尊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輕褻!”司馬懿說道,“我這其實是為你好,不是害你。你大哥阿師,我對他也說過同樣的話。”
“爹,您的意思是不是說,咱們皇室之人都得敬著他,便是他竊取了皇位,咱們也不能放個響屁?”司馬昭問道。
“呸!”司馬懿衝著司馬昭吐口唾沫,冷臉斥道,“他是皇家的女婿,焉有謀朝篡位之心?”
司馬昭伸手抹去臉上的唾沫,說道:“爹,您儘管這麼說,我還是不相信。他要是真的謀朝篡位,又將如何?”
司馬懿聞言,輕輕歎口氣,說道:“唉,你這個死榆木腦袋,真是怎麼敲都敲不開。誠然,像他那樣的世外高人,謀朝篡位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據我觀察,他誌不在此,甚至對朝政沒有任何興趣。我此次提議讓他擔任欽差大臣,並且賦予他一些特彆的權限,也是為了更好地觀察他。他若是真的醉心於自己手中的權力,那就說明他不像表麵呈現出來的那麼超脫。而他若是一味敷衍了事,反倒令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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