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開始下雪了,鉛灰色的雲層裡不斷有指甲蓋大小的雪花灑落,紛紛揚揚隨風飄蕩,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雪神在雲層之中忘我的工作。
大地一片銀裝素裹,積雪覆蓋之下的建築每一個都多了一個如同一樣的軟蓋子,可愛異常,放眼望去猶如童話般裡的世界一般。
魏長風帶著妻兒踩著積雪又來到了劉斌家,看到萬芳在煙台邊忙碌,魏長風把手中的酒瓶放在櫃子上說道:
“小芳你多做點飯,俺們今晚在你家吃。”
撩開門簾進屋,劉斌正在電燈下鼓搗一個舊收音機,紅梅則趴在他旁邊看他忙碌。
“長風嫂子你們來了,紅梅去跟亮亮玩。”
“你彆一會魏哥一會長風的,你不彆扭嗎,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確定一下稱呼?以後你就叫長風吧,正好跟小風也能區分開。”
魏長風媳婦出去幫忙做飯,劉斌卻對魏長風說道:
“叫哥也是應該的啊,你比我大兩歲呢。”
“滾一邊去吧,你咋不說我留了兩級後咱倆還是同班同學呢。”
“那也行,你坐那喝點水等會吧,小芳剛做飯得等一會呢。”
“你待會把玉米和白菜提前給俺拿出來,俺晚上正好帶回去。”
“行,還有土豆子你拿點嗎?”
“有就也拿點,也是小風弄回來的?”
“對,也老大個了,一個就得一斤多重,他放在地窖裡也沒說,我們這幾天也沒下去看,都不知道裡麵多了那麼多東西。”
“你家現在東西多唄,外麵的沒吃完可不就不用下地窖,你從哪弄來這麼個破爛玩意?”
“路邊花兩塊錢買的,說是有點小毛病,我修一下試試。”
“買這玩意乾啥?現在有錄音機和電視機,誰還要這破玩意啊?”
“買回來給小風聽唱歌和唱戲,他肯定樂意聽那些。”
“媽呀,你給小風聽戲就花兩塊錢買這麼個破爛貨?”
劉斌臉紅道:“就臨時用一用,等他掙錢了能再買個錄音機用,收音機的節目又不固定,不如錄音機好。”
“那你怎麼不直接買個二手錄音機?”
“俺和小芳錢不夠,身上剛好就兩塊錢,而且我問了一個二手雙卡錄音機要幾十塊,還不如多攢點錢買個新的呢。”
“小風快回來了吧?”
依舊趴在桌子上看老爸修理收音機的紅梅大聲搶答道:
“俺傻哥回家還得三四天呢,我每天都數著呢。”
“紅梅你想不想讓你傻哥回來呢?”
“想!”
“為什麼呀,他那麼能吃,還不得把你家糧食吃光了呀。”
“才不會,俺傻哥自己會掙錢,俺們吃的東西都是俺傻哥買的,魏叔,你們家吃的東西也是俺傻哥買的。”
紅梅旁邊的亮亮立刻爭辯道:“瞎說,俺們家的東西啥時候成你傻哥買的了,那是俺爸俺媽買的。”
紅梅大聲道:“誰瞎說了,那天你們家吃的菜和肉還有苞米棒子都是俺傻哥拿回來的,今天你們又來拿,你們總拿俺們都不夠吃了。”
魏長風大笑道:“斌子,小芳,你們看紅梅這丫頭還挺護食啊。”
大人們都笑,魏長風打趣紅梅道:“可是你爸爸媽媽和你傻哥都願意把東西給俺怎麼辦?”
紅梅表情很嚴肅的想了片刻後歎氣道:
“他們都傻呼呼的,等俺傻哥回來了俺得教他不能把自己的東西隨便給彆人。”
話題中的蕭長風呢,此刻他正手持花槍直挺挺的站在幕布後麵,一句話不敢說,甚至不敢隨意走動。
倒也不是因為有危險或者其他問題,他不言不動隻是因為怕犯忌諱,以前沒來過京劇後台不知道,這次第一次來唱戲才知道京劇這行後台的規律是真的多。
就比如放行頭的箱子,在京劇裡就分大衣箱、二衣箱、三衣箱、容裝、把箱、盔箱等,而這些箱子幾乎誰都不能坐,據說隻有唱小花臉的可以坐大衣箱,可人家不坐,其他人誰敢坐誰受罰。
再有就是麵具不能隨便放,旌旗不能亂搖,青龍刀,盤龍棍,大小槊,降魔杵,白虎鞭,一切長短兵器都不能隨便動。
有的扮相不能仰麵,帶了麵具不能照鏡子,前台有些字不能說,後台某些字犯忌諱,有些角色不能坐一起,關公神佛這些角色扮演之前必須淨身。
也有一些更容易理解的規律,例如不得打鬨,不得賭博,不得串班串戲,不得打架鬥毆,或者對人不敬等。
剛來的時候侯先生給蕭長風講了一些規律,蕭長風記住的不多,但他知道了一點,在京劇行當中最好除了台前的什麼都不要說,在後台不僅不要說,也最好什麼都不要做。
蕭長風現在是一身的短靠打扮,長短靠其實是武將的扮相,服裝和妝容都是在彆人的幫助下完成,對了,在京劇舞台上就連化妝都有規律。
其他的蕭長風不一定知道,但他知道在後台化妝時第一個動筆的一定是醜角,醜角不動筆,其他所有人都不能動手化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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