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暖被吳管家熱情邀請到西花廳時,宋晉白也剛好趕回來。
宋晉白目光溫柔的落在紀暖身上,語氣略帶歉意的說道:“是我來晚了,怠慢了紀姑娘。”
“不晚不晚。”紀暖笑容如春日暖陽,俏皮說道:“針灸完就該回去的,實在拒絕不了吳伯的熱情。”
宋晉白讚賞的看了吳伯一眼,隨即笑著說:“宋槐還需要姑娘醫治,姑娘不用那麼客氣。”
吳管家接收到宋晉白讚賞的眼神,就知道大人對紀姑娘也很上心,放著公務不乾跑回來陪紀姑娘用飯。
紀暖趁機將今日的診斷進展告訴宋晉白:“宋槐顱內的瘀血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明日針灸之後,應該就能徹底清除。”
“讓紀姑娘費心了。”宋晉白表達完謝意,轉頭吩咐吳管家,“吳伯,安排上菜吧。”
“老奴這就去。”吳管家匆匆往廚房去,他得安排廚房加做一個菜,多給大人和紀姑娘一些相處的時間。
“紀姑娘的醫術,真可謂出類拔萃,不知是得哪位世外高人傳授?”宋晉白隱含探究的問。根據宋竹搜集的情報,桃花村那位已故的杜大夫醫術平平,與紀暖所展現的技藝相比,顯然遜色不少。
紀暖再次以慣常的說辭輕描淡寫地回答:“不過是幼時蒙村裡一位老大夫不棄,得以隨他學習了幾年醫術。老大夫離世後,我便依靠他留下的醫書,一點一滴地摸索,才有了今日這點微末之技。”
宋晉白聞言,目光更加深邃,醫術之道,非天賦異稟加之勤學苦練難以大成。紀暖能僅憑醫書自學成才,其醫術遠超杜大夫,更甚者,她還掌握了杜大夫所不具備的製藥技術,這絕非尋常。
“紀姑娘過謙了,能在沒有名師指導的情況下達到如此境界,足見你在醫術上有著非凡的天賦與悟性。”宋晉白的話語中充滿了讚歎,同時也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尋之意。
“哎呀,宋大人,你這誇的真是讓我無地自容。你家有地縫嗎?我現在就想鑽一鑽!”紀暖故作誇張地捂著臉,眼中閃爍著調皮的光芒,試圖化解反複被誇的尷尬。
宋晉白被她這番率真與直接逗得忍俊不禁,“紀姑娘,真是有趣得緊!”他還從沒見過哪個姑娘會直接說要鑽地縫的呢。
吳管家瞥見自家大人臉上洋溢著未及收斂的笑容,顯然兩人相處甚歡。他滿麵笑容地吩咐身後侍從,將菜肴一一端上餐桌。
菜肴看起來都很精致,每道都跟昨天不同。
紀暖主動道謝:“看起來都很好吃的樣子,謝謝吳伯!”
吳管家無時無刻不在為自家大人著想,現在就想著邀請紀暖明天繼續在家留飯。於是特意說:“家裡廚子是從京城跟來的,會做的菜式還有很多,明天讓他再給姑娘做些彆的。”
“麻煩吳伯替我向他道謝。明天來的時候,我帶些自家做的小糕點,請他品嘗。”加上今天這頓,人家大廚都用心做兩桌菜了,表示一番感謝是應該的,同時還能讓人家專業的廚師給大嫂的糕點點評一下。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老奴先代他謝過姑娘了!”吳管家一臉喜色,欣然接受。
此時,被忽略的宋晉白肅著一張臉,輕咳兩聲,向吳管家投去一個眼神,暗示其退下。
這是嫌他在這兒礙眼了。
吳管家看懂了宋晉白的意思,心領神會的笑道:“姑娘與大人慢用,老奴這就告退。”
待吳管家離開後,宋晉白一邊往紀暖盤中添菜,一邊半開玩笑地說:“咳咳,什麼糕點,我也想嘗嘗。”
紀暖邊吃邊笑答:“不過是些家常小點心罷了,你若喜歡,明日我多帶些便是。”
“我看你似乎不喜歡吃蝦?”宋晉白注意到紀暖盤中獨留一隻鹽焗蝦未動。
“喜歡是喜歡,就是吃起來有點麻煩。”紀暖隨意答道。
宋晉白聞言,默默將那隻蝦夾至空盤,並接連剝了三隻,然後將裝著蝦仁的盤子推到紀暖麵前。
紀暖一時愣住,隨即笑靨如花,“多謝宋大人!”說著,便不客氣地夾起蝦仁送入口中。
孟然和兩個同窗結伴從書鋪出來,就被突然衝出來的宋秋娘叫住了。
“孟然哥哥……”
宋秋娘一副切切諾諾的樣子看著孟然。
兩位同窗見這情景,先行告彆離開了。
孟然眉頭微蹙,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宋秋娘眼裡蓄著淚,“孟然哥哥,我娘要把我嫁給老鰥夫……”
孟然淡淡道:“你來這兒,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孟然哥哥,你……”宋秋娘仿佛被他的冷漠傷到了,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臉頰。
“秋娘,你先彆哭。”孟然輕歎一聲,語氣柔和許多,“告訴我,你爹娘是怎麼說的?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宋秋娘哽咽道:“沒有誤會,我親耳聽到我娘和媒婆在商量此事。孟然哥哥,你幫幫我,我不要嫁給老鰥夫。”
孟然一時也想不到好辦法。“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能怎麼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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