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娘一個小姑娘,在府城又沒什麼認識的人,紀暖以為她發泄完就自己跑回來了。
然而,這一日晚飯之後,村中驟然響起銅盆敲擊聲,這通常是村裡有事,村長召集村民應對緊急事務的信號。
“我去看看,你們在家先彆出來。”紀父交代一聲家裡就要出門。
“爹,我跟你一起去。”紀暖不放心,她記得上次村長敲響銅盆,是有逃犯摸進村子偷東西,被發現後砍傷了村民。
“我們也去。”紀暖能想到的,紀山也想到了,同樣不放心他爹一個人出門。
紀暖趕忙阻止,“大哥,我身手好,跟著爹能有個照應,你和二哥留在家裡,家裡還有女人和孩子需要照顧。”
紀父沒有猶豫,點頭道:“聽暖暖的,你們在家把門拴好。”
紀暖和紀父匆匆出了門,問了同樣聽訊出來的其他村民,也都搖頭表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大家紛紛往曬穀場集合。
紀暖他們到的時候村裡該來的人差不多都來了,紛紛圍著村長問到底什麼事。
村長被連續追問,顯得有些不耐煩,他站在高處,大聲喝止道:“請大家安靜,聽我說明情況!”
“宋栓子家的閨女秋娘,午後便不見了蹤影,現在還沒找著人。現在,每家需派出一人,我們分成兩隊,一隊在村裡仔細搜尋,另一隊隨我上山尋找。”
村長的話音剛落,村民們頓時議論紛紛。
大晚上的上山找人確實危險重重,不僅視線受阻,而且山林中還可能有野獸出沒。
紀暖回憶起下午在府城見過宋秋娘的情形,如果宋秋娘真的沒回來,那麼此刻城門已關,進城尋找顯然不切實際。但另一方麵,如果宋秋娘已經回過村裡,又為何會突然上山呢?
紀暖覺得她應該先將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訴村長,讓村長找宋家人再了解一下情況再做決定。
她跟紀父說了一聲,走到村長身邊,小聲說:“村長叔,醜時末我在府城南大街書鋪附近看到過宋秋娘,當時她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你清楚嗎?”
村長望著紀暖,沒回答她反而問:“你確定是在醜時末看到過她?她跑府城去乾什麼?”
“確定是醜時末沒錯。村長叔怎麼知道她去山上了?”
村長:“她娘說她可能去山上挖野菜了,求我帶人去找找。”
“村長叔,我見到她的時候,她當時情緒很不穩定,說了一些關於她娘要把她嫁給老鰥夫的話。你說會不會跟這件事有關?”紀暖本不想說這件事的,怕壞了宋秋娘的名聲,但現在村長顯然什麼情況也不了解。
紀暖建議道:“村長叔,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問問宋家人有沒有什麼線索,比如家裡挖野菜的工具不在或者銀錢少了。”紀暖懷疑宋秋娘逃婚了。
村長想到什麼,點頭說:“對,我去找他們問問。”
宋秋娘父母就在曬穀場邊上。宋母平時一副不待見宋秋娘的樣子,現在也是坐在地上哭鼻子抹淚的。
村長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們是不是打算把秋娘嫁給一個老鰥夫?”
宋母聞言,心虛地點了兩下頭,不敢直視村長的眼睛。
村長見狀,語氣中帶上了幾分責備:“你們真是糊塗啊!秋娘好好一個姑娘,怎麼能隨便就許給一個老鰥夫?她肯定是聽到了你們的打算,心裡害怕才跑出去的。”
村長頓了頓又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快回家去,仔細檢查家裡有沒有少了什麼東西,特彆是挖野菜的工具或者銀錢這些。”
宋栓子兩口子如夢初醒般,連忙起身,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往家跑去。
紀暖也跟了上去,後麵還跟著一眾不明就理的村民。
在宋家,經過一番仔細的搜尋,宋母步履踉蹌地抱著一個小木匣子走出,聲嘶力竭地哭喊道:“天爺哎,這遭瘟的死丫頭,是不想讓我們活了!”
有平日關係不錯的鄰居,連忙上前安撫宋母,同時從她手中接過小木匣子,問道:“宋家的,這匣子裡原先裝的是什麼?”
宋母哭得更厲害了,邊抹眼淚邊抽泣著說:“這是我們家十幾年所有的積蓄啊!這個沒良心的,竟然全拿走了,這是要逼死我們啊!”
原本出來幫忙的村民,現在都成看熱鬨的,紛紛議論起來,有的對宋秋娘的行為表示不解和譴責,有的則同情宋家的遭遇。
村長也沒想到,宋秋娘真的這麼大膽,會偷了家裡的全部積蓄逃婚。
他看著宋栓子,眼中既有責備也有擔憂。歎了口氣,問道:“栓子,現在你打算怎麼辦?人還找不找了?”
宋栓子麵色鐵青,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喘著粗氣,聲音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力與絕望:“還找什麼,就當她……就當她死在外麵了。”就算找回來,還有什麼名聲可言。
村長很理解宋栓子現在的感受,他深深地歎了口氣,拍了拍宋栓子的肩膀。“栓子,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不好受,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再怎麼後悔也無濟於事。那些銀子就全當是給秋娘準備的嫁妝吧,希望她在外麵能過得好一些。”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