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曉風彆院。
吳媽媽滿臉喜氣,帶著墨畫穿過垂花門。
人還沒到近前,她那圓潤的臉龐已然笑成了一朵盛開的花,全然不顧平日裡的禮數,朝著院中悠然自得的貴婦人高聲說:“夫人,裴三爺回來了,還幫世子爺給夫人捎帶了東西回來呢!”
貴婦人正是宣威候夫人,宋晉白的母親。她斜倚在樹蔭下的軟榻之上,周身散發著一種逍遙自在的氣韻。儘管已經年近四十,但她保養得宜,麵容宛若二十七八的少婦,鵝蛋臉形,柳葉彎眉,身著一襲淺藍色家居裙衫,瞧著慵懶又不失雅致。
聽到說話聲,宣威候夫人輕輕放下手中的書卷,坐姿也隨之變得端莊起來。
她嘴角含笑,“瞧你這一臉的高興勁兒,快把東西拿過來,讓我瞧瞧世子爺到底給我帶了什麼好東西回來。”
“小子墨畫,拜見夫人。”墨畫抱著一隻木箱子上前,躬了躬身,“墨畫代公子向夫人問好。”
“小三真是有心了。”夫人笑容滿麵,向他招手示意,“你手中的箱子,快打開讓我看看裝的什麼。”
墨畫笑著將箱子輕放在桌上緩緩打開,從中取出幾個藥瓶,“世子爺特地為夫人準備了養顏丹與養身丸,皆是出自紀姑娘之手,在開雲府反響極佳。世子爺記掛夫人,有什麼好東西都不忘給夫人捎帶回來。”
說著,他又從箱中取出一封書信,雙手奉上:“這是世子爺給夫人的親筆信。”
侯夫人接過信箋,也沒急著拆閱,眼睛看向箱子中剩下的東西,等著墨畫介紹。
墨畫笑著取出最後一幅卷畫,對侯夫人說:“這幅畫是我家公子好不容易從世子爺書房中順出來的,特意讓小子送來給夫人鑒賞。”
“哦?這麼神秘,畫的是什麼?”
“世子爺偷偷畫了好多紀姑娘的畫像,公子隻是順走了其中一幅來。”墨畫說著就抿嘴笑了。
“小三真是個貼心的孩子!”侯夫人接過畫卷,等不及想知道兒子看中的姑娘到底長什麼樣子。她匆匆打發了墨畫,“也辛苦你跑一趟了。”
吳媽媽見狀,連忙從袖中掏出一個荷包,遞給墨畫。
墨畫笑嘻嘻地接過荷包,行禮道:“多謝夫人賞賜。既然東西已經送到了,那小子就先行告退了。”
吳媽媽將墨畫送出院門,轉身回到侯夫人身邊時,隻見侯夫人已經打開了畫卷。
“情人眼裡果然出西施啊,”侯夫人笑著說道,眼中滿是欣賞,“你瞧瞧,為了把心上人畫得如此生動,世子爺的畫技可真是突飛猛進,生生精進了一個層次啊!”說著,她著將手中的畫卷往吳媽媽身前遞了遞。
吳媽媽接過畫卷仔細端詳了一番,“夫人可彆這麼說。世子爺的書畫造詣在整個京城公子小姐中都是拔尖的。也是少夫人長的好,加上世子爺的技藝,才能畫的這麼好看。”
吳媽媽凝視著畫中的女子,尤其是那雙笑盈盈的桃花眼,仿佛能感染人的魂魄,讓人的心情也隨之變得愉悅起來。
也難怪世子爺會對這位姑娘情有獨鐘,就憑這出眾的長相,絲毫不遜色於京中那些貴女。更何況,聽宋槐在信上說,這位還是世子爺的救命恩人呢。
“他在你眼裡,還真是沒有半點不好呢。”侯夫人發出悅耳的笑聲,拿起桌上的信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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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紀家二房隻借到十幾兩銀子後,張青虎比沒借到銀子還難受。
他握著那十幾兩碎銀子的手不自覺地加大了力道,臉色更是陰晴不定。他調頭沒往府城去,悄悄又回了桃花村,去了最西頭的李二狗家。
每個村子總有那麼幾個遊手好閒不乾正事的人,桃花村的李二狗和方賴便是這樣的存在,他們兩個天天在家坐等天上掉餡餅。
俗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張青虎自小就經常來桃花村,有時候一住就是半個月,對村裡的同齡人都很熟悉,和那兩個懶貨就更是交情匪淺了。
李二狗和方賴正湊在一起,就著幾粒黃豆兩人邊喝酒邊吹牛。
張青虎進來的時候,兩人都懶得挪動一下屁股,隻抬手招呼,“虎哥,來的正好,一起喝兩杯!”
看著兩人這副懶散的模樣,張青虎忍不住罵道:“你們兩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家夥,光窩在這裡喝酒有什麼用!”儘管嘴上這麼說,他還是湊了過去,一起坐在了板凳上。
李二狗見他拉著一張臭臉,顯然就是在哪兒受氣了,便給他也倒上一杯酒,問道:“虎哥,這是誰不長眼又惹著你了?”
“還能有誰?紀山他們家唄。”張青虎仰頭一口喝完了酒,辣得他齜牙咧嘴,“仗著發財了有幾個臭錢,就看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我又是跪又是求的,才借來十幾兩銀子,這跟打發叫花子有什麼區彆?”
李二狗和方賴對視一眼。
他們想說:還是有區彆的。誰能給他們十幾兩,他們願意跪。
“虎哥,你剛才進來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有讓我們賺錢吃飽飯的路子?”方賴用胳膊捅了捅張青虎,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張青虎掃了兩人一眼,緩緩說道:“紀山家都那麼有錢了,成天吃香的喝辣的。再看看你們倆,連個飽飯都混不到。這他娘的也太不公平了,他家就不能給點錢我們花花嗎?”
三人都是從小一起混的,張青虎這是又想到了歪心思,兩人豈能看不出來?
“虎哥,有什麼想法,快給兄弟們說說!”一聽能弄到銀子,兩人瞬間就來了精神,臉上滿是貪婪之色。
張青虎示意兩人湊近來,低聲好一通嘀嘀咕咕。另外兩人聽完之後,麵露喜色,頻頻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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