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身形一滯,手中的玄鐵重劍仿佛有千斤重,最終還是拿不穩,慢慢的垂了下來。
“原來,這才是你最後的倚仗。”楊過手中的劍雖然沒有指著忽必烈,但他渾身的劍氣卻隨時蓄勢待發。
不過發出這一擊之後,護體的劍氣消耗殆儘,再次凝聚還需要時間,在這還沒出現身影的高手麵前,這點空檔時間是十分危險的,楊過還沒有下定決心。
“過兒,事有不諧,我們先撤。”黃蓉捂住心口,剛才與老人的交戰中,心脈被創,此時已經無法強行使用內力,她站在楊過身後,開始用嘴吹出口哨。
這哨音十分急促,不多時,天空之上,就出現黃金雕的巨大身形。
“蓉兒,先不急,這個隱藏高手如果是五絕那樣的人物,黃金雕下來恐怕會有危險。”楊過止住黃蓉的哨音,同時默默運氣,內力如汩汩泉水,不斷有新的力量滋生,這讓楊過多了一些底氣。
楊過抓住黃蓉的手,一絲絲的先天之氣緩緩度入黃蓉手中,讓黃蓉空落落的丹田,重新又激發出一些內力來。
楊過沒有出手,忽必烈也沒有動,兩人都在等那個無形之中的人說話。
“小友,你功力修煉到如此程度,屬實不易,儘數廢去著實可惜。”那聲音再次響起,楊過身上的無形大山慢慢散去,在他和忽必烈之間,硬生生的擠進來一個老人。
楊過不知道這是什麼功夫,在他的認知裡,也沒有聽過這個功夫,所以年輕人不懂就問:“閣下這是什麼功夫?”
“功夫?這門功夫就叫做波若搬山掌,你想學?”
老人笑眯眯的,完全看不出對楊過有任何的敵意,這讓楊過更加警惕。
“我聽說國師金輪法王有一門功法叫做龍象波若功,不知與這掌法有什麼關聯?”楊過知道在這老人眼裡,自己或許跟死人也差不了多少,所以他的問題,老人大概率也不會騙他。
“哦,那個小子啊,外功太差,天賦又不夠,隻能教他些內功心法,讓他能撐得住國師的麵子,可惜了這十三層的龍象波若功,他一輩子都達不到最高層啦。”老人說話的時候,開始上下端詳楊過,越看越是滿意。
“他不像你,你的根骨,你的悟性,乃是萬中無一,學什麼功夫都很快。”
楊過沒想到金輪法王在這老人眼裡,竟如此不堪,也是無語。
“忽必烈我殺定了,哪怕今日無法成功,我他日也必殺他,您能護住一時,還能護住一世?”楊過雖然對老人的功力無法揣測,但對逃跑的自信還是有一些的,畢竟哪怕是五絕一般的人物,隻要自己抵擋一下,在黃金雕的突然襲擊之下,也有可能逃之夭夭。
所以楊過說這話的時候,黃蓉在後麵又開始慢慢吹奏口哨,她一邊吹著口哨,一邊還在四處觀望,仿佛對楊過的遭遇渾不在意。
“女娃子,彆吹了,在老夫的地盤,你那隻鳥兒是沒有機會下來的。”
仿佛在與老人的話應和,在極高的天空之上,一頭長著雙翅的惡龍模樣的怪獸,已經逼近黃金雕。
天空中隱隱傳來的嘶吼聲,讓楊過的臉色變了變,但他依然沒有絕望。
黃蓉的手還緊緊拉著楊過,她能感覺到,楊過的手有些濕熱,突然在她手上緊握了一下。
於此同時,楊過手中的玄鐵重劍再次舉起,朝著老人直刺了過去。
“那小子隻好冒犯了!”楊過說了八個字,同時向老人刺出了八劍。
“砰砰!”老人麵前仿佛有一堵牆,所有的劍都刺到這麵牆上,發出劇烈的聲響,楊過剛剛領悟到自己的劍氣成旋,護住自身,但與這老人的內力外放成牆想比,那難度可相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楊過並未死心,他的輕功發動,人已經消失在原地,隻是無論他從哪個方向發出攻擊,總是會刺到牆上,哪怕是攻擊忽必烈都不行。
這老人的護身功法,就像銅牆鐵壁,這讓楊過想起少林中傳說的金鐘罩鐵布衫,威力似乎比這個要差得遠。
“好厲害的龜殼功!”楊過大吼一聲,又回到原地,雖然嘴上說的輕鬆,心裡已經有些氣餒。
“勇氣可嘉,就是功夫差了一些,”老人依舊笑眯眯的,“接下來該輪到老夫了,你隻要能撐得住老夫這搬山波若掌盞茶十分,老夫就放你離開如何?”
楊過沒有拒絕的權力,哪怕他在老人說話的時候,拉著黃蓉已經後退了十幾丈遠,那搬山波若掌的掌力依舊變成大山,穩穩的向著他們壓來。
“老而不死是為賊,剛才的尊稱小爺收回啦,你個老賊欺負我年輕,等我成長幾年,有你好看的時候。”
老人的笑臉慢慢凝固,剛才一直沒有動作的他,右手抬起,向著楊過的方向,慢慢壓了下去。
“嘎吱!”楊過手舉玄鐵重劍在頭頂,感受那如山如嶽的壓力朝著他和黃蓉壓了下來,他此時的力量在九陰真經和先天功的加持之下,哪怕是一頭巨鯨也能扛得住,但在這無形壓力下,手臂已經開始顫抖。
“蓉兒,看來今天要和你死一塊兒了。”楊過苦笑,隻是覺得有些對不住黃蓉,另一隻手抓著黃蓉不放,心裡的歉疚順著傳到黃蓉手上。
“過兒,無需如此,其實伯母早就有心理的準備,隻是可惜,沒能等到三年之約。”黃蓉知道此刻已經到了生死一線,如果自己的心意再不說出口,恐怕就再無機會了。
她說的如此含蓄,楊過卻已經心意相通,哪怕持劍的右手已經堅持不住,他還是強撐著向上抵住,同時回頭,看著黃蓉正癡癡的看著自己。再也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渴望,微微低頭,向著黃蓉吻了上去。
黃蓉本能的想要躲避,卻仿佛被楊過的眼神奪取了魂魄,不僅沒有躲,反而迎上去,同時緊緊抱住了楊過。
這是黃蓉第一次,沒有把楊過當成郭靖,也沒有被功法乾擾,更沒有被欲望驅使,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醒的回應楊過。
溫暖濕熱的感覺同時讓兩人心悸,一個再難以束縛的心思,纏繞在兩人心頭。
“哪怕下一刻就此死去,也不枉此生了!”
楊過閉目,同時鬆開自己持著玄鐵重劍的右手,轉而去擁抱黃蓉。
預料之中,能將兩人壓成肉泥的巨山並沒有壓下來,因為,一曲悠揚的簫聲,在這天地間突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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