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給我來一根嗎?”上杉越有些尷尬地笑著。
源稚生看了他一眼,將煙和火機推到他的麵前。
沉重的話題應該配上香煙,隨著上杉越點燃,開不了的口慢慢打開。
“你要當下一任大家長?”上杉越問。
“如果你不出現的話,興許就不是這樣的結果。”源稚生說:“蛇岐八家總得有人來領導,這是我的責任。”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上杉越說。
沒想到的事情太多,某種程度上,蛇岐八家的悲劇全然可以歸於上杉越一個人身上。
因為他的離開,燒毀了內三家的一些隱秘,斷了內三家的傳承。
導致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蛇岐八家失去了內三家的領導,甚至有出現外五家各自為營的情況。
蛇岐八家的輝煌自此不再。
也給了那個叫作赫爾佐格的家夥,竊取蛇岐八家信息的機會。
一場數十年的鬨劇,全都因為上杉越拋下一切的逃離開始。
“現在結局已經定了,怎麼說都無濟於事。”源稚生彈了彈煙灰,“你回來,就是為了我,還有妹妹,對吧?現在你看到了,也該滿意了。”
“我想帶你們離開。”上杉越突然說道。
源稚生清冷地掃向上杉越的眼睛,“像你一樣丟下蛇岐八家?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你隻知道我當初丟下蛇岐八家,不知生死。”上杉越回憶起往事,“但你知道為什麼?”
源稚生沉默。
上杉越也沒期望源稚生能配合,他繼續說了下去:“你運氣很好,遇上了一個不錯的時代,又碰上了一位很好的老師。”
他更願意把橘政宗稱之為源稚生的老師,而不是老爹。
“我年輕是跟著母親在法國生活,實際上我有著1/4血統,1/4法國血統,1/2日本血統。那個時代,皇的使命就是傳承皇血,像頭種馬一樣。我恰巧是種馬的後代,隻是運氣比較好,算是過了幾天正常人的日子。”
“可身體裡的力量終歸是瞞不住,有一天我不小心釋放了言靈,毀滅了兩條街。蛇岐八家的使者也是在那個時候找到了我,將我接回日本,成為這裡的皇帝。”
“我每天要接受各種課程,去學怎麼當好一個皇帝,晚上要跟各種各樣的女人睡覺,以傳承血脈。”
“你知道愛這種東西嗎?我年輕時會糾結愛,這個問題,在我當影皇的日子裡,永遠尋不到答案。”
“那些女人都是家族安排的,她們並不愛我,跟我睡覺,爭取懷孕,生下一個同樣流淌皇血的怪物,這是她們的宿命。而我的宿命是端坐在皇位上,做著簡單又乏味的事情。”
“年輕的我有些沉淪於這樣的生活,那個時代,影皇才是這個國家的主人,我擁有滔天的權力。”
”我還有很多妻子,有許多臣子。“
源稚生認真聽著,像上曆史課的學生。
上杉越手中的香煙燃儘,他將煙蒂丟到地上踩了一腳,又重新點上。
“時代的車輪在往前壓,戰爭來臨了。人們將那場戰爭定義為第二次世界大戰,這種層次的戰爭,幕後都能尋到混血種勢力的痕跡。”
“蛇岐八家的輝煌,我也曾為這件事而努力過。二戰期間,我們跟德國合盟。家族是主戰的,我是主戰家族裡的一員。”
“戰爭的前幾年我一直過得都還行,德國在歐洲廝殺,我們在東亞廝殺。我每天就是動員家族裡的年輕人,接見回國的英雄,跟我的妻子們交配。那時候我真的一度認為,蛇岐八家要站在世界的頂端,而我隻需要做著這些簡單的工作,過著荒誕的生活。”
“後來法國投降的消息傳來,我像是從夢中驚醒。我擔心我媽媽,她是個很好的女人,很愛我,她在教堂工作,也很愛美好的世界,和與我一樣的孩子們。因為很多原因,她沒能跟我一起來日本。”
“我跟家族說,我想去法國。但那個時候正是戰事吃緊,整個世界都在講立場,炮火紛飛。他們沒讓我去,但派人去跟德國的盟友打了招呼。帶回的消息是,我媽媽已經不在之前的教堂,她很久之前就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有所心安,卻依舊擔憂。”
“這份擔憂在不久後的動員大會裡被衝散,我那個時候太年輕了,或許不該歸結於年輕,同樣年輕的你,比我要強得多。我沒什麼主見,那時太平洋戰場,我們和美國佬打,一直處於劣勢。這要扯到秘黨,也就是昂熱那個家夥,你應該認識,畢竟蛇岐八家也算是卡塞爾學院的下級。”
“秘黨在太平洋戰場上頻頻出手,蛇岐八家不斷地派人前去抵擋。主戰派都是一群瘋子,我也是,所有人為了大義,為了輝煌而拚命。”
“我想多做點什麼,不局限於每天的荒誕。”
“在我思考的過程中,天皇宣布投降了。”
“應該說,是主戰派在政治鬥爭中失敗了。回想起來,這樣的結局是理所應當的,我們把國民的命不當作命,瘋狂往戰場投送。而美國研製出了原子彈,打醒了那些被我們忽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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