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薑翎月便伸手扯了扯身旁人的衣角。
“陛下…”她試探性的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臉上,認真道:“臣妾真的沒有故意躲您的意思。”
她自詡哄人哄的十分真誠,可祁君逸卻險些要被氣笑。
這姑娘知不知道,若不是故意,那便是她的身體在下意識抗拒他的接近。
她真認為,這就比故意躲他來的更讓人歡喜?
指腹觸及女孩柔嫩的麵頰,微涼的觸感讓他指尖一頓,闔起的眼緩緩掀開,看了過去。
她離的很近,一雙明媚的杏眼就這麼望著他,像是要直直望進他的心裡。
熟悉的酥麻感傳遍四肢百骸,伴隨著酸澀席卷而來。
這滋味並不好受,祁君逸眉頭微蹙,妥善壓製住想將人抱入懷裡的衝動,淡淡道:“還有呢?你還有什麼要對朕說的嗎?”
“……”薑翎月沉默幾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他的麵容。
自然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來的……
她抿了抿唇,小聲道;“您是見著臣妾跟陳大人走在一起,所以生氣嗎?”
不等他答話,她繼續道:“當時人太多了,臣妾被擠的幾次險些摔倒,事急從權,不得已跟他湊近了些,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糾葛。”
沒有其他糾葛……
“這樣啊…”
祁君逸輕輕頷首,語氣溫和極了,可正在觸撫她麵頰的指腹,卻瞬間握住她的下頜,將那張哪哪都合他心意的小臉蛋轉了過來。
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的眼睛,問出了隱忍了兩輩子的問題。
“要不跟朕說說看,那兩年裡你們都是如何相處的?”說著,他倏然一笑,“彆說,朕還真的挺好奇的。”
那笑意根本沒有達眼底,甚至隱隱泛著冷意。
看的薑翎月眼睫一顫,心念急轉,迅速道:“您不要聽信沈氏讒言,臣妾跟陳大人之間清清白白,根本談不上如何相處。”
“說實話!”下頜處的手猛地用力,他臉色不知何時沉了下來,“朕既然問出了口,就隻想聽實話。”
前世,祁君逸在沈氏口中聽到那番惡意詆毀的話時,是沒有太信的,隻當對方死到臨頭不知悔改還要害人。
讓禦龍衛去查探後,方才得知這個小姑娘入宮前竟真的已有心上人,隻是在家中繼母的阻擾下被迫分開。
那一瞬間,從未有過的震怒幾乎衝破顱頂。
隨之而來的便是漫天的殺意。
他想將陳子泝千刀萬剮!
哪怕對著惡貫滿盈的犯官,尚且不曾動過如此重的殺心。
他掙紮了那麼久,終於跟自己妥協,珍而重之小心護在懷裡的寶貝,原來早早就被人窺探過。
他們離開大人的看管,都住在京郊莊子上。
朝夕相對,日日見麵,攜手出遊。
他們去踏青、去遊湖、一起釀酒,整個農莊不少地方都有他們埋下的酒壇。
……他們還去了花燈節。
這些隻是禦龍衛能查到的,而那些查探不到的各中細節,誰知道他們的感情好到了什麼程度。
生來尊貴,事事順心的皇帝陛下,頭一回嘗到嫉妒的滋味。
那真是每每想起都心口絞痛,滿腔的酸脹,讓他幾乎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