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和暗影司的人不知被誰所殺,但自己追殺殺手後,一切彈壓、封鎖消息的參與者裡。
依舊有他!
蘇淩想到這裡,心裡湧起了一股莫大的冷意。
那冷意直入他方才有些溫暖的心神之中,冰冷徹骨。
蘇淩覺得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涼薄感襲上心頭,壓得他不得不拚命喘氣。
緩緩地,蘇淩用顫抖的手蘸了蘸桌幾上已經冰冷的茶水。
在桌上緩緩寫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目光灼灼的念了這個名字好幾遍。
心中一遍一遍的問著自己,
這是巧合?還是真象?
他試圖用巧合二字說服自己,可是,他越是想要拚命說服自己,自己卻越發覺得那些所謂巧合的理由,連他自己都難以相信。
他忽的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突然使勁朝茶卮揮手。
那茶卮轟然摔落在地麵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他想要大口喘氣,大聲嘶吼。
他不知道為何要如此,這本就與自己沒有什麼關係。
自己不過是無意之間來到這個時代的不速之客。
為什麼心還會痛?還會覺得人間不值得!
可是他越是用力,越是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堵在自己的喉嚨裡。
讓自己一口氣都喘不上來。
頭嗡嗡昏昏,似乎要炸開。
蘇淩的房中,幽暗的角落裡,忽的驀然一動。
蘇淩頃刻之間,瞬間清醒。
暗處有人!
蘇淩冷眸忽的抬起,也不見他如何作勢,一道殘影早已來到榻頭處,一把擎住那問相思劍。
稍一用力,一聲清鳴。
問相思在他眸中閃過一道冷冽的劍光。
長劍出鞘。
蘇淩橫劍在手。
冷聲道:“這位朋友,深夜至此,不如現身一敘如何?”
他這般冷聲說了三遍,那角落裡的暗影,卻依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蘇淩冷叱一聲道:“裝神弄鬼!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是何人!”
問相思輕嘯,劍意聚於劍尖之處。蘇淩驀地動了。
“鏘——”
一劍流光,殺意漫天。
那劍帶著蘇淩的幾分怒意,直刺而去。
角落中的暗影,見那駭人一劍刺來,待刺到半途之時,這才輕輕一抬玉腕。
一把油紙傘驀地出現,橫在身前。
“當——”的一聲,那問相思和這油紙傘正正撞在一起,發出一聲清鳴。
一聲嬌柔的聲音傳出道:“蘇淩,我贈你這問相思,你便是拿來刺我的不成麼?”
蘇淩撤劍後退,其實他在看到油紙傘那一刻,便已然知道來者是誰,早已收了些力氣。
暗影中,一位火紅色紗衣的女娘緩緩走了出來。
那火紅色紗衣猶如盛放的紅芍,將她的美豔更襯托的不可方物,將她的身姿更襯托的婀娜曼妙。
但見她款款走出,隻離了蘇淩不過一寸,輕抬螓首,眼中柔光點點,撲哧一笑道:“蘇淩,你殺氣好重啊!”
“穆顏卿”
蘇淩低低喚了一聲。
“當——”的一聲,將手中問相思一扔。
忽的顫聲道:“穆顏卿我想抱抱你”
說著,也不等穆顏卿回話,將穆顏卿擁抱住,竟是越抱越緊。
穆顏卿不知蘇淩為何突然這樣做,隻是覺得她方才在暗處暗暗偷看時的蘇淩,和現在抱著他她的蘇淩。
似乎與往常有一種說不出的不一樣。
她也不知道到底蘇淩怎麼了,他緊抱她,她便任由他抱著。
她依舊有些突然被這個少年擁抱傳來的眩暈,聲音呢喃,帶著些許顫抖道:“蘇淩”
“不要說話”
紅燭搖曳,兩人就這樣無聲的擁抱著。
外麵冷風如刀。
可她給他溫暖,她亦如此。
便在這時,蘇淩的房門“嘭——”的一聲被人踹開。
卻見杜恒手中提了大棍疾疾如火,跑了進來,大喊道:“蘇淩!是不是刺客!”
可他剛一抬頭,便覺得自己估計又辦了一件怨種事情。
他的眼前,蘇淩正和一個穿著火紅紗衣的女娘擁抱在一起。
還抱得很緊。
這女娘自己還認識。
不就是灞南城的花魁娘子嘛!
杜恒有點頭大,站在那裡隻撓頭。
蘇淩和穆顏卿這才臉色同時一紅,皆快速的分開。
蘇淩低頭掩飾道:“你瞎撞進來乾嘛?回去睡覺!”
杜恒將大棍藏到身後,嘿嘿一笑道:“額俺聽到你房中有兵器響動,我才你們沒事吧?”
蘇淩無語的看了一眼杜恒,心說話,大兄弟,你這句我們沒事吧說出來乾什麼?我怎麼接?我們有事,我們全是事?
蘇淩隻得尷尬道:“我們有什麼事?花魁娘子新排了一出劍舞歌戲,沒見我倆正在對劇本台詞麼?”
杜恒這才點點頭道:“那你倆繼續對那個什麼台詞俺就不打擾了”
言罷,想火燒了屁股一樣,驀頭就走,走了兩步忽的想起什麼,又跑了回來,將蘇淩的房門帶好
他這一帶門,蘇淩和穆顏卿臉上一紅。
穆顏卿卻忽的格格一笑,帶著三分撩逗的語氣道:“小淫賊果真是小淫賊,連調教出來的跟班兄弟都這樣,對關門這件事頗為得心應手啊!”
蘇淩一窘,隻得顧左而言他,實在無法接她的話。
蘇淩道:“這麼晚了,穆姐姐怎麼來了?”
穆顏卿嗔怪道:“我早來了,那個破病秧子一直不走,我也不好見你!”
蘇淩點了點頭。
穆顏卿這才正色道:“蘇淩,我方才見你神色猶疑,更在桌上寫了個名字,其實蘇淩,你猜的不假,我也讓紅芍影暗中調查了,這許多事皆有他”
蘇淩忽的一擺手,有些無奈道:“穆姐姐彆說了”
穆顏卿不太清楚蘇淩為何會如此,卻知道他這樣不想麵對,定然有他的心結。隻得歎了口氣,一轉話鋒道:“對了,紅芍影的叛徒琴湘,我們已經抓到了多虧了我師父空芯道人幫忙。”
蘇淩點了點頭,穆顏卿道:“蘇淩,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審審這琴湘的,說不定她知道一些對你有幫助的事情。”
蘇淩點了點頭,將貂裘毛領大氅披在身後,拿了問相思道:“我們現在就去!”
穆顏卿有些心疼道:“可是,你今天才經曆了一場惡戰啊,你累了吧,要不明天!”
蘇淩早已推門出去,站在風中。
回頭對穆顏卿展顏一笑道:“你讓我做的事,從不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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