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和林不浪恍然大悟,蘇淩道:“原來你謝必安的名字是從這裡來的,我還以為你是入了陰陽教”
“嗬嗬陰陽教隻是借助了這個名頭罷了”謝必安眼中出現了一絲不屑的神情道。
“既然渤海飛衛創立,你又是七大飛將之首,身世顯赫,為何還會落得如此田地,失身於陰陽教這歪門邪道”蘇淩問道。
“世事無常,仿若棋局,我們每個人都隻是這棋局中的弈子罷了!”謝必安長歎一聲,又開始了他的講述。
“渤海飛衛既創,而我也成就了人生最榮耀的時刻,我無時無刻不惦念仍在草廟村翹首期盼我歸來的蕭挽兒和我那從未謀麵的孩子我恨不得即刻飛到草廟村,告訴所有人,我謝必安再也不是當年那個下賤的窮小子了”謝必安緩緩道。
“你就如此篤定,那蕭挽兒生下了你們的孩子?萬一”蘇淩深深地看了謝必安一眼。
謝必安搖了搖頭道:“你不知道挽兒這個女娘與彆家女子自是不同的她表麵看去,溫柔恬靜,與世無爭,然而內心強大而堅定我相信,無論如何艱難,她都會生下我與她的孩子!”
他接著又道:“渤海飛衛初創,軍務繁雜,我無暇分身,雖身在軍營,卻無時無刻不思念這挽兒,鞠逸將軍看出我的心思,那一日將我叫到他的營帳,告訴我,當年他承諾我,用三年的時間,給我一個足以匹配蕭家的身份,如今,三年之期已到,是時候該回草廟村看一看了我臨行之時,鞠將軍賞我百金,更命我的八名部屬陪我返回草廟村去探親”
蘇淩感歎道:“人之大喜,衣錦還鄉謝必安,你也終於對蕭挽兒有所交待了!”
“我返回草廟村時,盛況空前,草廟村早就得到了消息,家家掛紅燈,紅氈鋪地,一直延伸到村頭整個草廟村都轟動了,所有草廟村的村民,無論男女老幼皆到村頭迎接我那是我這一生,從未有過的尊崇”
謝必安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似乎沉浸在回憶之中。
半晌,他又開口道:“我身騎白馬,身前身後是我那八名衛兵,從草廟村頭開始,無數人夾道歡迎我回來,認識的,不認識的都熱烈地跟我打招呼,他們口稱飛將軍,更有人向我朝拜,那一刻,我覺得人生至此,再無遺憾!”
“我信馬由韁,不斷地還禮,剛過了村口,抬頭之間,便看到一行人,簇擁著兩台轎子正等在路中。我愣在原地之時,卻見頭一輛轎子轎簾掀起,一個大腹便便的老者下了轎,甫一下轎,就急忙朝我馬前來,更是十分鄭重的衝我行禮我坐在馬上,終於看清了來人,正是這草廟村裡正,蕭家家主蕭慎!一時之間,五味雜陳”
蘇淩笑道:“當年最嫌棄你,甚至惡語相向的蕭慎,今日卻對你行禮這世間,為何那麼多人貪戀權勢,由此,可見一斑啊!”
謝必安眼神複雜,看不出悲喜道:“其實,那一刻我心中對蕭慎還是很痛恨的,當年他各種看不起我,如今卻對我卑躬屈膝當年勢若水火,今日他卻奴顏媚骨,荒唐不?然而,他畢竟是挽兒的父親,我心中便是再有氣,對他再恨,也不能真的和他計較我趕緊翻身下馬,沒有絲毫猶豫地拉住他的手,但卻還是笑著問他,今日我之身份,可配你家女兒?他連連點頭,更是口稱我乃他蕭家的乘龍快婿!那一刻,我覺得,一切他蕭家給我的屈辱都無所謂了,因為終於可以堂堂正正的踏入蕭家,給挽兒一個風風光光的身份!”
謝必安的神情驀地又變得溫柔起來道:“我正跟蕭慎寒暄,說些過場話,便聽到蕭慎身後有人柔聲的喚我,肅衍郎我抬頭看時,淚水奪眶而出。”
“蕭挽兒”蘇淩脫口而出。
“是她,那個我朝思夜想,魂牽夢繞的未婚妻,我的蕭挽兒,她站在那裡,朝我柔柔地笑著,仿佛漫天的星光她笑中帶淚,我看得出,她有千言萬語要對我說而她身邊正牽著一個三歲多的男孩,那男孩生得十分討喜可愛,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就如挽兒一樣清澈隻是他臉上卻怯生生的,有些膽怯的朝挽兒的身後躲著。”
謝必安滿眼的心疼和慈愛,緩緩地閉眼,往事浮現在眼前,這一次,他許久都未說話。
蘇淩和林不浪都沒有開口打斷他的回憶。
他們明白,這是謝必安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刻,或許之後便是驚風泣雨,身世浮沉。
半晌謝必安重又開口道:“蕭挽兒將那個男孩拉出來,疼愛的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柔柔地告訴他,明兒,你不是天天盼著見到你阿爹麼,他就是啊去,快去叫阿爹”
“我終於知道,蕭挽兒守了我整整三年,她生下了我和她的兒子,眼前這個三歲天真爛漫,可愛機靈的小男孩,是我謝必安的兒子!謝家終於有後了!”謝必安的眼中閃動著淚光。
蘇淩心中一動,似乎抓住了某個關鍵的一點,卻並不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