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雙親皆去,寄人籬下,在這般飄零無依的日子裡,心底最殷切的期盼,便是能遇上一個將她視若珍寶、愛到極致的人。
越是糾纏到不肯鬆手,阮凝玉反而越會去關注他。
這種熟悉令她尋找到了安全感,阮凝玉漸漸不再掙紮,而是一動不動。
她看著謝淩用那張極儘清冷的臉吻著自己,可令她感到羞恥的是,他明明沒碰她彆的地方,可是她的身體竟有了反應,正在一點一點地回應著他……
阮凝玉愣住,思緒連同心跳都要一並消失了。
隨著溫度升高,藥丸在她的檀口裡一點一點融化,謝淩貪婪地索取著更多,像是沙漠裡渴望水源的人,他抬起了她的下巴,舌尖強勢入侵,在她口中肆意遊走,令她眼神迷離。
樹葉在風雨中瘋狂地舞動,仿佛隨時都會被連根拔起。
天地雷鳴電擊,任其外麵的雨要將世界震碎,謝淩還是沒有變溫柔一些,而是不管不顧,反而是這淅淅瀝瀝的雨聲,給周圍增添了種難以言喻的氛圍。
這場雨下到最後,都帶著纏綿的餘溫。
最後,他將藥丸咽了下去。
男人睫毛再次沉沉垂落。
此時謝淩已是氣息混亂,他鬆開她時,在她耳邊微踹,那樣的粗重,那樣的急切,甚至蓋過了她的心跳聲。
阮凝玉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因服下了藥丸,她親眼見到謝淩的臉終於一點一點有了氣色。
他的聲音冷冷地砸在了她的頭頂上,“你也不是對我沒有一點心軟。”
“所以,我是賭贏了麼?”
阮凝玉愕然抬頭,便見謝淩早已坐正了身子,明明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容顏,此刻正用指腹擦去唇邊沾染上的水漬。
雷聲轟隆轟隆響。
閃電的白光有一刹那照亮了他的半張臉,他微闔下去的眼眸卻藏了許多情緒。
阮凝玉覺得,自己更看不懂他了。
反應回來後,許是羞恥感,而她更怕謝淩會發現她的身體對他產生了反應,於是身體防備起來,沒忍住冷言嘲諷道,“我隻是怕你死在我這裡!若早知你對恩人能這般狼心狗肺,我適才真不如讓你死了乾淨!”
阮凝玉覺得她的紅唇上全是謝淩的味道,一種清冽的氣息,她使勁用袖子擦著紅唇,恨不得朝不久前的自己吐口水!
叫你發神經!為什麼要救眼前這個男人?!
見到她這個動作,謝淩眸色驟然暗去,劃過了一抹冷戾,“你討厭我?”
阮凝玉語氣就像淬了毒般甜蜜。
“當然。我看見你,就覺得惡心反胃。”
謝淩笑:“可你還會救我。”
她明明可以選擇袖手旁觀,可是她卻還會救他。
待阮凝玉理清了他的邏輯後,理解了他話裡可憐到極致的滿足後。
阮凝玉頓時惡寒到胳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忽然覺得他好變態。他竟能從事情裡摳出一點來自我安慰,自我滿足。
謝淩不語,而是看著她此刻的模樣。
隻見她簪釵微亂,幾縷發絲垂落,融合著香汗沾在了泛紅的臉頰上。
這樣的她,這樣的表情,生動的她,唇瓣還殘留著他的溫度,而這些是專屬於他的,誰也看不見,誰也搶不走。
不是屬於沈景鈺,也不是屬於慕容深。
就連她臉上的情緒,都是隻為他而起。
他沒有告訴他,早在當初去洛陽捉她回來,在馬車上的那個雨夜,他便違背了本心,產生了想要吻她的衝動。
眼見謝淩自打服了藥丸之後,便臉色恢複如常。男人起身便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重新掖好衣襟,他無論何時,貴族的風儀都刻進了骨子裡,謝玄機從來沒有哪個時候是不端莊、不雅正的。
見他變成了個沒事人一樣,阮凝玉氣不打一處來。
阮凝玉:“謝淩,你既可憐,又惡心。”
他不擇手段到這般,叫人歎為觀止。
是她低估了他的下限。
她的罵聲,沒引起謝淩的一點波動。
謝淩:“待我發現比起顏麵,我更怕的是失去你。從那一刻起,什麼情麵,什麼尊嚴,便都算不得什麼了。”
阮凝玉噎住。
她被他冰冷偏執的臉色震懾住了,於是緊張地後退了幾步,退到屋子中央。
謝淩卻仍站在原地,他目光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凝凝,你明明可以不可憐我的,你再殘忍些,我就認了。可偏偏,我窺見了你的心軟。原來你對我並非是全然的鐵石心腸,你還會對我施與一點好……就這一點點鬆動,便讓我瘋了似的貪婪覺得,我還可以爭一爭。”
謝淩平靜的麵孔下,更多的卻是近乎孤注一擲的貪念。
阮凝玉沒忍住,指著大門,吼道:“謝玄機,你現在馬上就給我滾出去!”
謝淩許是覺得不能將她逼得太緊。
“好。”
見到他轉身乾脆地便要走,阮凝玉好歹覺得鬆了一口氣。
忽然,她目光掃了過來。
“等等。”
謝淩頎長挺拔的背影在黑夜裡停住。
阮凝玉突然想起了一件正經事來:“你為什麼要藏著我的那支簪子?”
她記得,那支金簪是沈景鈺贈給她的。
她早就想問他這個問題很久了。
謝淩:“忘了。”
阮凝玉:……
她氣得攥拳。
她伸手,“那你把金簪還給我!”
她今天還是頭一回發現謝淩竟然這麼的瘋批,鬼知道讓他繼續留著自己的東西,他會背地裡對它做出什麼事情來!
謝淩冰冷抿唇:“早就扔了。”
“你!”阮凝玉氣極。
然而她這樣的怒火,對於謝淩來說,都像是貓在輕輕撓著窗戶。
謝淩側過身,卻沒有回過頭,隻是在雨夜裡露出張暗淡孤冷的側臉,“夜深了,早些睡吧。”
“我明日再過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