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儘管這樣說，還是絲毫沒有減輕謝淩的興致。
謝淩憐惜地吻了下她的眉心，他這些日子和她溫存的時候太過賣力，便沒有多加克製，何況他乃頭回經曆，食髓知味，竟不知道她這身子骨能不能承受得住，而且阮凝玉也一直在忍著。
他原以為她白日裡睡那麼多是因為年紀小貪懶，卻沒想到是因為她身子太瘦太嬌了，每次跟他過夜之後，翌日白天她都會睡很久才能夠飽足，連她的丫鬟都喚不醒她。
阮凝玉半夢半醒的時候，身旁的人又覆身過來，但她也無力反抗了，隻能任由他在身上予取予求。
似乎在她對他一番坦白之後，阮凝玉覺得他身上的愛意好似變得更濃烈了，轉眼他密密麻麻的吻又將她卷入了春情中。
她要被謝淩的愛意給吞噬了，他的感情是那麼的厚重，像火，像冰。
結束後，她渾身都是汗。
阮凝玉合眼沉沉睡過去的時候，男人將她抱了起來，動作是那麼的輕柔，如同捧著世間珍寶。
謝淩又叫了次水。
一個時辰之後，便又是清晨了。
今日恰逢謝淩休沐，阮凝玉直睡到午時方醒。難得的是，謝淩此番竟未以規矩苛責於她。
而這次竟是謝淩親自過來喚她用膳的。這日他心情似是好了不少，竟破天荒地為她盛了一碗粥。
阮凝玉喝著粥不說話，沒想到夜裡饜足真的能讓人心情變得大好。但是她代價也付出得太慘重了，她今日走路的時候，腰依然酸痛。
若是之後再來幾次的話，她的腰便要廢了。
她雖享受快樂，但也不想縱欲過度。
現在她就覺得這樣的快樂，已經漸漸成為了她的負擔。
謝淩又給她倒了點兒雞湯，阮凝玉捧著碗低頭喝著，卻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這件事。
就這樣懷著心事，用完了膳。
阮凝玉便照例讓抱玉給她準備避子湯。
謝淩心裡便刺了一下，卻沒有說什麼，他知道如今與阮凝玉發展成這般已經是難於登天的事，他想，阮凝玉是不會想生他的孩子的，他向來有這個自知之明，故此，他也從來沒有乾涉她的決定，他不想麵對她的拒絕。
隻是，在擁有了她後，他卻總想貪戀得更多，不僅想要她的身子，還想要她的心。
從此間回來之後，阮凝玉能感覺到謝淩心情不是很好，但她也沒有過問，隻以為他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軍務。
謝淩回避，不太願意想聞到她身上的苦藥味。
這日他去了書房看書，片刻過後，丫鬟便回來通報，說是大人叫她過去陪著他。
阮凝玉發現，今日她跟謝淩說話的時候，他終於肯理她了，有時候，謝淩也會曇花一現般地笑出來。
阮凝玉見到了，便也跟著托著腮對他笑。其實她很討厭謝淩一本正經或是愁眉苦臉的時候，她喜歡看他笑，但謝淩笑的次數很少，她總覺得他浪費了這樣絕色的皮囊。
眼見謝淩仍舊專注地看著書，阮凝玉忽覺一陣無聊，便信步走到窗前，逗弄起籠中的鳥兒來。
謝淩放下書卷，拾目望去，恰好看見她在窗前的側影。
阮凝玉背對著他，發間並無飾物，身子微微前傾，發尾隨著她戳鳥籠的動作輕輕晃動，陽光透過窗紙，在她身上暈開一層淺淡的光暈。
謝淩明明告誡自己不要再對她心軟，可麵對此情此景，他難保不會對她起一絲男人對女人才會有的愛憐。
時有那麼一瞬，他恍惚間，忘了他們之間橫亙的種種，隻覺得這樣的畫麵該是日常。他們仿佛早已成婚，正居於一方園林宅院，有窗有院，過著這般寧靜溫馨的日子，他讀書時她便在一旁尋些小事做。
隻是他所追求的，卻不是阮凝玉所喜歡的。
待阮凝玉回過頭的時候，便見他已經執起筆，在紙上書寫著什麼。
逗完了鳥兒，阮凝玉無聊地在書房裡走來走去，她一心望著窗外的景色。
謝淩這時抬眼，“無聊了？”
唇邊帶了點兒自嘲。
“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無趣？”
阮凝玉愣住，沒想到他會這麼的敏感，似乎在她離開了他身邊幾個月之後，他便變得更疑神疑鬼了。
但他說得也不是沒道理的。
她從前跟沈景鈺在一起的時候，每日都有許多玩不儘的事物，身為貴族的沈景鈺甚至還會拉著她一起下田，鄉野間孩子玩過的東西，她都玩過。而慕容深則會拿天底下各種稀奇罕見的寶物捧到她麵前，還會違背祖宗規矩，從民間尋幾個雜技高手帶進宮裡來，隻為博她一笑。
這樣一看，謝淩顯得無趣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她可能不會對謝淩說實話的，她微笑，“怎麼會呢？我最喜歡跟表哥呆在一起了。”
她又抬手輕輕撥了下鳥籠的掛繩，銅環相撞發出清脆的叮當聲，問道：“表哥這書看了許久，不累嗎？”
見謝淩不語。
阮凝玉又跟以前一樣，湊到他的麵前，彎腰，很近讓對他露出笑臉：“為什麼要看書？表哥手裡的書難道有我好看嗎？”
然而，她這些話對於謝淩來說，都是無動於衷，他連眉都沒抬一下，便陷入了一片死灰般的沉默，就像乾涸了的沙漠，連渴望水源的本能都沒有了。
阮凝玉忽然喉嚨乾澀起來。
以前無論她說什麼，謝淩都會微笑，可見是把她放在了心上的。
可是現在，似乎無論她說什麼，再多柔情蜜意的話，而謝淩都不會再相信了。
他不相信她說的話。
這個認知，讓阮凝玉像是一腳踩在棉花上，竟讓她渾身都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她過去在他身上百試百靈的招數，好像不再管用了，謝淩再也不會信她。
她和他，似乎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即使身體親密，兩顆心之間也離得很遠了。
二人一間隔著一道時間都愈合不了的鴻溝。
……
然即使跟謝淩鬨僵了，每日的溫存卻是必不可少的。她習慣了，謝淩也習慣了。
然現在的阮凝玉卻有些招架不住。
糾結了好幾日，她終究是沒對謝淩說出口。
這夜晚阮凝玉拖延了好久，磨蹭著不去沐浴，沐浴完過後更是磨蹭著不去房間。就希望等得久了，謝淩便先睡了過去，而她剛好便可以去次間睡著。
待等到了三更，見她屋子那邊沒有了任何聲響。
於是阮凝玉便鬆了一口氣。
誰能想到她剛去次間，她對麵閨房的房門便被人推開了，謝淩的身影出現在那。
謝淩唇線弧度好看，但他此刻的臉色也不太出色，眼底下是淡青色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