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的大部分事,果然還是要趁著還記得的時候,儘快去做,去完成,不論最終的結果如何,總之是先去嘗試了,儘力了,才會有一個結果。
也隻有這樣,才不會為自己留有遺憾。
雖然人類總說,遺憾也是人生的一部分,是不可避免的一個過程。
但凜光想,為什麼一定要讓他的一生中充滿遺憾呢?他要那麼多的遺憾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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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顯突然的紙飛機比賽成為了化解恩怨的最優解。
但沒有分出勝負的比賽依然讓男孩子們互相不服氣,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實彌並沒有因為這樣模糊不清的勝負而有贏了的感悟,義勇隻是像一開始那樣,安靜的坐在那裡,麵對挑釁和念叨都是一個態度。
給出新的解決方案的是不知道誰先響起的肚子響聲。
這很正常,畢竟都是一群年輕人,而從早上之後,大家就都沒吃東西了,折騰到現在,覺得肚子餓了也隻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於是第二場比賽的戰場被轉移到河道,觀戰席被放置在河邊的樹蔭下,選手是由義勇和杏壽郎所組成的一組,以及實彌和小芭內所組成的二組,兩邊各自被圈定在一個範圍之內,開始了一場捕魚大賽,蜜璃成為了最負責的裁判。
而凜光和因為人數已經夠了而失去參賽資格的無一郎,霸占了最好的觀賞席位。
“你覺得誰會贏?”
無一郎朝身邊的男孩發問。
“嗯,不好說,不死川的架勢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能接受自己輸了的結果,但是義勇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在這樣的比賽輸了的樣子……”
“所以是平手的意思?”
河中的魚被一條條精準捕獲,連帶著流水被一同掀出河流,又順著拋物線準確的落進竹筐中,隨著竹筐一點點被填滿,勝負也在你追我趕間逐漸模糊。
“不是。是感覺會有加時賽的意思。但是……”
一語成讖大概就是現在這個情況。
兩個竹筐在同時被裝滿,在竹筐之上堆疊出小山的形狀,而一直負責計數的蜜璃也舉起手宣布了結局。
平手。
現在就是稍顯不妙的情況了。
“再來一局!”
實彌在聽到結局的瞬間就開了口。
“我沒問題。”
隨之應聲的是小芭內,雖然抓魚不是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但要是能戰勝義勇,就是另一回事,一局沒分出勝負就再來一次,沒什麼可怕的。
“我倒是也沒問題。”
義勇依然是沒能理解現場狀況的那個,說實話,他不理解為什麼對麵那兩個人看起來興致那麼高昂,雖然抓魚是挺好玩的,但有這麼好玩嗎?
“等等等等!魚已經完全夠吃啦!今天就先算做平手吧!”
蜜璃在岸邊大幅揮手引起還站在河裡的幾人注意,嘗試著開始勸道。
“我有問題!魚已經完全夠吃了!兩方都這麼厲害,再這樣下去就算魚都抓完大概也分不出勝負的!而且要是魚真的抓完了!其他人會很困擾吧!”
杏壽郎高高舉起手,用比蜜璃更洪亮的嗓音開了口,不是在勸架,但依然是想要阻止這樣的活動繼續下去,杏壽郎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身邊的義勇。
“今天就先到這裡吧!辛苦了!”
河邊的人還在討論著是否要進行加時賽,樹下休息的人在宣布結果時就已經開始堆砌樹枝和木柴,做著燒烤的前提準備。
“說起來,凜光剛剛的話不是沒說完嗎,是想要說什麼?”
無一郎一邊說著一邊將抱來的木柴丟進石頭圍出的圓圈裡。
“啊,是覺得加時賽可能不會成功,所以認為更可能的後續不是繼續抓魚,而是要開始抓衣領子了。”
凜光輕描淡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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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魚的香味其實並非第一次聞到了,之前炭治郎那邊也會傳來這樣的味道,那些隊員都說炭治郎的烤魚做的很好吃,但凜光從來都是聽說,等風將味道送到他身邊時,也隻剩下寡淡的氣息,很難做出判斷,而麵前火焰熊熊燃燒,烤魚被逐漸熏出油水,又逐漸蔓延出魚類本身的鮮味,凜光覺得,還是麵前的這份烤魚應該更好吃一點。
“哇——好香啊——”
蜜璃坐在一邊,雙手捧著臉忍不住左右搖晃著腦袋,滿臉滿眼都充斥著對烤魚的期待。
“魚夠吃嗎?”
對杏壽郎食量很有概念的凜光朝著身側的無一郎輕聲詢問,後者指了指一邊滿滿當當的幾個小筐。
“不死川和富岡確實都真的很不想輸呢……”
這話說著很有可信度,兩個滿滿當當的筐子就是證據,這算好消息。
隻是那邊看起來氣氛就不像是好消息了。
蜜璃的左邊是同樣期待的杏壽郎,而再左邊是什麼都未曾察覺的濕噠噠還在滴水的義勇,而在蜜璃的右邊,是難得安靜下來一直在幫忙的小芭內,再右邊則是一張臭的發黑的臉,滴滴答答落下的水更是無端增添出幾分驚悚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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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至少魚確實夠吃。
凜光和無一郎最終在實彌和義勇的中間落座,將這個不完整的圓圈勉強圍上,這不是一個好位置,不論是左邊還是右邊,都不是什麼好對付的類型,如果可以選,凜光肯定會選在無一郎和杏壽郎的中間,那才是最合適的觀戰席,而不是這種危險的正中央。
但隨著魚肉的香味逐漸濃鬱,烤魚一個接著一個的開始出鍋,凜光就沒再將注意力放在身邊一個反應慢的驚人,一個氣勢凶的要吃人的男人身上了。
他的擔憂從夠不夠吃,轉變為了到底能不能吃完那兩筐魚,要是放著不管的話,會變得不新鮮吧……
雖然凜光深知學生了很能吃,但,有這麼能吃嗎?
這樣的擔心顯然是多餘了,在蜜璃開始動了手之後凜光就意識到了,蜜璃和杏壽郎的相似之處遠不止他知道的那些,完全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兩位甚至是食量上都很相似,凜光一時很難判斷那邊的姑娘和這邊的少年到底哪個吃的更多一點。
“真是不可思議啊。”
凜光輕聲感慨。
“習慣就好了。”
“這樣的情況不論看幾次都很難習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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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是在晚上到來的,一同來的還有負責陪伴護送忍一起來的行冥,在太陽落山之後,在月亮登頂之前,披著星光編織的新衣,就那麼毫無預兆的到來了,正好趕上了第二場屬於夜晚的烤魚宴。
那個原本不完整的圓因為新成員的加入而被完善,而凜光離開坐席之後的空檔也被跟來的行冥填滿,現在圍著篝火的是一個完整而圓潤的圓圈了,九個人,正正好好的一個圓。
“真的不過去一起坐一會兒嗎?”
忍的聲音響在頭頂,雖然是行走起來也輕盈如蝴蝶的姑娘,但凜光還是捕捉到了對方靠近的線索,這是一場久違的會麵,但從忍出現在視線範圍之內,到現在對方在身側發出聲音,男孩都隻是低著頭,想著自己的事,平時根本合不上的嘴在這時候又好像被縫住了,垂著的腦袋不肯抬起,閉上的嘴連最簡單的問候都沒說出口。
“凜光是討厭我嗎?”
“不是。”
這次回答得很快,卻也僅限於此。
這很奇怪,卻又理所當然,怪在一聲不吭,理在本應如此,畢竟已經很久沒見,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真的不知道嗎。
分明是有很多話想要說的才對,在一開始就有要說的話,分明在眼中映入那道身影時,是有很多話要說的,但當對方真的出現在身側,連心跳聲都被清晰捕捉時,卻又張不開嘴了,不知道要從哪一句開始說,又覺得想說的哪一句都是錯。
“那為什麼不說話呢?分明是很久沒見了吧。是在這裡玩的不開心嗎?還是過的不太好?”
溫和的嗓音響在身側,落座的姑娘幾乎沒有發出聲音,真是好輕的身體。
“沒有,很開心,都很開心,沒有不開心……也過的很好……所以完全不用擔心。”
“那真是太好了……還很擔心你會不習慣,但是開心就太好了。”
“不會,大家都是很好的人,相處的都很好,所以沒問題。”
凜光覺得這樣的自己不像是自己,好像回到了話都不會說的時候,是因為什麼,因為緊張?因為擔憂?又或者隻是所謂的近鄉情怯?
“說起來,我還給凜光帶了禮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