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車回到廠裡,李二山兩人直接去到李懷德辦公室。
說明情況,拿著李懷德的條子,直接去冷庫那邊領取冰塊兒,至於用冰的錢,就等著喪事辦完了以後再說了。
要在家裡停兩三天呢,冰塊運少了還不行,找來了兩輛三輪車,底下鋪上棉被,冰塊兒用塑料布包起來,放到棉被上,上邊再蒙上一層棉被,將冰塊兒整個包裹起來。
兩人這才騎著三輪往範家走。
等到了的時候,院子裡靈棚已經搭建起來了。
範家住的地方也是一個大雜院,院裡住著十幾戶人家,這裡也有管事兒的大爺,所以範家出事兒的消息傳開之後,這邊的管事大爺就組織人幫著開始布置了。
棺材也已經運了回來。
人裝殮在棺材裡,李二山他們到了,同樣是用塑料布包裹著冰塊放在棺材裡,然後都用棉布蒙好,剩下的冰存放到地窖裡,方便隨時取用。
接下來就是操辦喪事。
羅珍珍穿著粗布孝衣跪坐在靈前,她的兩個女兒紅著眼眶,無助的看著自己的媽媽。
看到這個情景,李二山的眼中也忍不住的泛酸,說實話他一直沒有怎麼太關注過羅珍珍家的情況,畢竟自己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嫁人了,關注又能有什麼用呢。
羅珍珍嫁到範家十來年,隻生下了兩個女兒,估計範家老太太對她態度惡劣也有這方麵的原因,當然這是李二山自己的猜測。
再想到羅珍珍這二三十年過的日子,從小母親身體就不好,在娘家的時候沒少吃苦,嫁人了又遇到這種事情,真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正走神呢,羅春民走了過來:“山子!”
“恩,羅叔,什麼事兒?”李二山回過神來問道。
“是這樣,這辦喪事還得擺幾桌招待來親戚和街坊鄰居,現在東西不好搞,你想想辦法,弄回來一些,怎麼也得湊合過去,花多少錢回頭羅叔再給你!”
“叔,這他們家的喪事兒,怎麼讓你這老丈人出錢啊?”李二山不解的問道。
“嗨,範家日子過的也困難,一大家子人就順安和他弟弟兩個人掙錢,哪裡還有餘錢啊,我不伸手這不是讓珍珍遭難嘛,這事兒你就彆管了,趕緊去準備菜和糧食吧!”羅春民歎了口氣,扭頭看了自己大閨女。
李二山也跟著歎了口氣,聳聳肩:“得,那我去準備,一切等辦完喪事兒之後再說,要是他們對珍珍還是之前那個態度,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說完轉身推著三輪就離開了大院。
騎著三輪在外邊轉了一圈,找了個茶攤,坐下喝口茶抽根煙,等時間差不多了,才拐進一個沒人的胡同,從係統商城裡邊兌換了一些糧食,還有蔬菜雞蛋什麼的,後邊想了想,又弄了十來斤的肉。
為了羅珍珍的麵子,怎麼也不能太過寒酸了。
東西都放到三輪車上,這才騎著返回範家。
……
三天時間,喪事也算是操辦完了。
範順安死了以後,他所在的工廠裡邊給出了補償金、喪葬費,這些加起來差不多是兩年的工資,有八九百塊錢。
然後因為孩子還沒有成年,工廠每個月還給一個孩子五塊錢的贍養費,一直會給到18歲。
最後就是工作崗位了,範順安死的時候是三級工,所以工作名額留下來,接班的人雖然是學徒,但是卻可以領到二級工的工資。
這些情況倒也不是李二山特意去問的,工廠代表來慰問的時候,李二山也在旁邊聽到了。
軋鋼廠的補償標準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他們的廠子雖然比軋鋼廠差一些,但是大的標準並沒有變多少。
就在都收拾完了,準備走的時候,羅珍珍找到李二山:“山子,謝謝你!”
“你跟我還客氣什麼,以後你帶著兩個孩子不容易,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我開口,不要不好意思!”
“恩,我知道,還有件事兒,你能不能先不走,昨天晚上我婆婆跟我說,等喪事結束之後,要談撫恤金和工作指標的事情,我心裡沒底!”
李二山就是一愣:“怎麼個意思?她對這個還有想法?”
“我小叔子到現在還沒有正經工作呢,一直打的零工,我估計她是盯上這個工作指標了!”羅珍珍回道。
“哪有這個道理,親兄弟也不行啊,這是你家範順安用命換來的,給了他那以後你們娘仨個怎麼生活啊!行,那我不走了,我看看這老婆子怎麼說!”
天底下就沒有這個道理,死人還屍骨未寒呢,自家人就開始欺負孤兒寡母了,這特麼的怎麼每個院都有個這麼不講理的婆婆啊!
這幾天辦喪事,李二山也多少聽到了一些流言蜚語,他現在想要知道的更多一些,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找鄰居們聊聊天,反正現在時間還早,李二山也沒有著急走,而是揣著煙往他們鄰居家裡串門去了。
經過一番旁敲側擊,李二山也大概弄清楚了,羅珍珍自從過門之後,上伺候老的,下伺候小的,根本就沒有停歇過,當年過門的時候,她的小姑子和小叔子歲數也都小,所有的活全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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